韩孺子向身边士兵小声说几句,士兵高声道:“京城之乱,乃大楚之不幸,群臣无辜、众将士无辜、天下百姓无辜,南军大司马崔宏、东海王韩枢,上前听赦。”
东海王愕然道:“韩孺子也疯吗?舅舅,别听他胡说八道,派兵上前把他砍成肉泥,咱们就再也没有敌人。”
崔宏嗯声,没有马上下令,他看到庭院周围各道门里都有人跑来,数量不多,却络绎不绝,大都是士兵,有北军,也有南军,还是有些是宫人,他们无例外都跑向人数不多倦侯,而不是兵力占优东海王。
崔宏身后有近千名士兵,宫外还有更多士兵待命,确可以拥而上,将倦侯杀死,
韩孺子向母亲深鞠躬,在士兵簇拥下走进太监和宫女群中,叫起来几名看服饰地位最高人,命他们关闭各处宫门、收拾尸体,见到士兵,就让他们都去同玄殿汇合,无事宫人全跟在他身后。
笼罩在众人头上茫然气氛消失,内官纷纷领命,预感到皇宫即将恢复他们期盼已久平静。
韩孺子步行,通过处角门进入同玄殿前庭院,身后士兵已经增加到三百余名,宫人也有百多名。
但他不是唯赶到人。
经过宿卫军屠杀,同玄殿前仪卫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另群士兵,接近千人,个个手持刀枪,当先站着两人,正是崔宏与东海王舅甥二人,他们没有骑马,算是对同玄殿尊重。
时原谅,以后你有是机会。至于不肯承认人,让他们逃跑吧,如果落入你手,也要交给太后处置。不管外人怎看、怎想,太后仍是太后,你定要向所有人证明这点。”
上官盛屠杀宫人、逃出京城,太后都脱不干系,在大多数人看来,太后已然落千丈,能保住性命都算是幸运,王美人却要求儿子表现出更多尊重。
韩孺子不是很理解,盯着母亲眼睛看会,确信母亲没有受到胁迫,所说皆是真心话之后,他才点点头,“是,母亲。”
“去吧,从现在起,你言行都要符合皇帝身份。”
“是。”韩孺子没有动,“必须见小君面。”
他们从正南门进入,守在门口,没有深入,大都抬头仰望高耸同玄殿,像是群误入皇宫游人。
韩孺子等人由东北角进入,两伙人很快发现对方,隔着整个庭院互相观察。
韩孺子这边士兵数量少得多,他却只在原地犹豫小会,迈步前行,士兵们跟随其后,手里紧紧握着兵器,尤其是那些南军士兵,他们认出大司马,不能不感到紧张与恐慌。
韩孺子没有直接走向崔宏,而是拐到同玄殿台阶之下,在这里与对方遥遥相对。
双方沉默会,东海王最先开口,喊道:“韩孺子,投降吧,你兵少,不是对手。”
王美人目光中显出严厉,片刻之后又变得柔和,轻声道:“她不在这里。”
韩孺子心沉。
“别让你身后人失望。”王美人说。
韩孺子转身看去,百余名南军、北军士兵正茫然地看着他,这些人都是第次进入皇宫,手持兵器,不知礼仪,对下步该做什全无想法,只是盯着倦侯,等他命令。
越来越多太监和宫女正从藏身之地赶来,远远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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