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
他很纳闷,明明还是那首空音曲,为何带来感觉如此不同?
床上女子又飞来眼,韩孺子心中动,那是种比琴声更直接邀请,邀请皇帝放下疑惑与思绪,专心接受琴声指引。
韩孺子难以觉察地微点下头,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右肘支在扶手上,身体稍倾,手指托着鬓角,专心听曲。
种思绪放下,更多思绪泛起,韩孺子几乎立刻想到皇后崔小君,两人聚少离多,只在倦侯府里度过段安稳日子,那时候她养小鸡小鸭,他在京城东游西逛到处购买小玩意儿,可惜那时他不解风情,只满足于清晨睁眼时凝视、无意中发生触碰、大胆而惶惑亲吻……
等他明白男女之情还有更多含义时,却不得不频繁踏上征途,在金戈铁马中与皇后遥相思念。
张琴言显然是刘介送进来,韩孺子心生不满,他可不希望名太监干涉自己生活,这让他想起从前在宫里当傀儡经历。
他已经准备好要将张琴言撵出去,可那道目光让他犹豫不决。
跟从前样,张琴言依然低着头,看向皇帝时只是匆匆憋,目光里充满紧张与矜持——她不会说话,只好用这种方式询问:自己是否做错什?是否可以留下?是否可以开始抚琴……
韩孺子心软,任谁看到这样目光都会心软,无论刘介如何自行其事,她都是无辜,硬着头皮坐在皇帝床上,小心翼翼地动不动,生怕弄皱点被角,这时候将她撵出去,会让她羞愧难当……
张有才和泥鳅互相看眼,又看张琴言眼,最后同时瞧向皇帝。
空音曲不会让人产生遗憾,韩孺子知道自己早晚会回到京城,无需南征北战,与皇后长相厮守,回忆每个片段都充满温馨,令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露出丝微笑。
泥鳅也在微笑,或者说是在傻笑,不知是想起什,吸引他不是琴声,而是床上女子偶尔顾盼。
张有才无动于衷,而且越来越警惕,在他看到,皇帝和泥鳅举止都有点失礼,对皇帝他没办法,对泥鳅却不用客气,左右看看,从桌上轻轻拿起根象牙如意,从皇帝身后悄悄伸过去,迅速地在泥鳅脸颊上戳下。
泥鳅惊,扭头看向张有才,神情很是不满,但是接下来不再那痴迷,甚至打起哈欠,旦对张琴言不感兴趣,他就只是名贪睡少年。
韩孺子什都没注意到,他回忆发生变化,所见不再是皇后崔小君,莫名其妙地化成许久未见金垂朵,与温婉皇后截然不同,金垂朵总是副警惕与恼怒样子,可是又显得楚楚可怜,她坚强是伪装出来,像是坚果外壳,等着被敲开,显露里面甜美果仁……
韩孺子坐在窗下椅子上,说:“空音曲是两个人合奏?”
床上张琴言点点头,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
张有才和泥鳅退到皇帝身边,左右,张有才稍显警惕,泥鳅却是兴致勃勃。
屋里琴声比隔壁传来琴声稍大些,互相应答,好像主人在延请腼腆客人,客人几次犹豫,终于接受邀请。
琴声至此变,之前还都比较平淡,韩孺子只是觉得心情舒畅,这时却有亲密之人久别重逢愉悦与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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