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蜻蜓?”韩孺子问。
“呵呵,陛下还记得呀。”
“当然记得。”韩孺子微笑道,“你为什还穿匈奴人衣裳?没人给你新衣吗?”
“过几天就走,换来换去太麻烦。”
“走?”韩孺子很惊讶,因为蜻蜓所谓“走”显然不是回京。
赵若素后退,跪地不语。
赵若素有杨奉智慧,也有刘介刚直谨慎,韩孺子对后者不是特别喜欢,但还是笑道:“朕不该无故乱猜,赵大人请起,朕不会泄露此间之语,更不会追究某人。”
韩孺子当然不会追查,如果最后真证明母亲暗中干预和亲,他更难办。
纳妃事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害到任何人,韩孺子宁愿保持糊涂。
可接下来时间里,他还是心神不宁,赵若素三十几岁,毕竟老到些,说:“微臣已经看过,今天公文没有急件,陛下若觉倦怠,可早些休息,以身体为重。”
“崔太傅尚有子孙,他本人官爵太高,无法再提,可以按惯例荫封子孙。”
“嗯,这个可行。”韩孺子早有封赏崔腾之意,觉得此事并不难办,崔腾又确立过功劳,外人说不出什。
“二是……”赵若素却不说下去。
君臣二人还没有达成互信,赵若素说话不能不小心,韩孺子只好先行赦免:“赵大人但讲无妨,朕绝不怪罪。”
“如果陛下早生嫡子,崔家自然踏实。”
蜻蜓捂嘴,知道自己说错话,向皇帝直摇头。
“终归是匈奴人。”金垂朵不知何时走到门口。
新婚之人,怎能整天不相见呢?
韩孺子笑着摇摇头,继续看公文,直到再也看不下去,才起身离去,但是留下命令,如果东海王那边有新消息,立刻转告他,不可耽误。
皇帝居住小院里还残留着许多喜庆色彩,人却不多,与赵若素块回晋城泥鳅,正在院子里兴高采烈地与金垂朵丫环聊天,介绍自己新名字“晁鲸”。
如果早看到这名丫环,韩孺子当时就会猜出真相,可昨天成亲仪式他没怎参与,根本注意不到丫环。
“就知道。”丫环在匈奴人那边待阵,更不讲礼节,看着皇帝不停地笑。
韩孺子苦笑,皇帝明明拥有天下守卫最为森严宫室,结果不仅得不到该有安全,连个人生活都无法隐藏,不知有多少人“关心”嫡子问题。
说起嫡子,韩孺子想到母亲,想到母亲,他下子想起更多事情,“负责和亲事宜是哪位大臣?”
“礼部元尚书。”
“他是前些天从京城来。”韩孺子记得很清楚,礼部尚书元九鼎是京城来十几拨使者之,官职最高,所以留下来主持朝会,现在想来,和亲事肯定也是他负责。
“嘿,礼部真是很擅长讨好宫里人。”韩孺子冷笑道,元九鼎当初就是最早投向上官太后大臣之,如今他又走老路,开始讨好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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