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次太后寻亲,即使最终证明那真是朕舅氏,朕也不想立刻重赏,该怎对宰相说,让他明白朕心意,又不会特别反对?”
赵若素想会,“微臣有建议,陛下听听可否。”
“嗯。”
“镛太子遗孤两舅尚在,不妨从他们身上着手。”
“据微臣所知,多数皇帝常深居宫中,宰相在外主持朝政,事事通禀宫中,彼此相安无事。也有些皇帝在宫外另辟新宫,但以玩乐为主、议政为辅,陛下之不同寻常,是要将倦侯府当作长久议政之所,身边又没有重臣相伴,勤政殿因此会觉得受到冷落。”
韩孺子笑两声,这正是问题之所在,他身边若是常有重臣相伴,倦侯府就会变成另个勤政殿,他想突破规矩就很难。
“朕想法其实很简单:规矩之所以为规矩,惯例之所为为惯例,肯定都有原因,不可轻易变之,可大楚内忧外患不断,许多事情超出规矩与惯例范围,需以非常手段解决。朕因此希望宰相守成,用规矩与惯例保持朝廷稳定,朕则见机行事,不必墨守成规。”
“陛下有此想法,大楚幸甚。”
“可宰相等大臣对此似乎不太安心,朕该怎办?与宰相开诚布公?还是多等段时间?”
臣略通前代典故,或许能为借鉴。”
韩孺子笑笑,相比之下,他反而更欣赏邓粹那样人,行为虽然不合章法,常常自作聪明,但是好歹不会有太多掩饰,想做就做,给双方省下许多时间与精力。
“外戚毕竟是外姓,无功可受重赏,宗室子弟乃朕之同姓,无功却不可受赏,轻疏远近何以差异至此?”
“这要感谢本朝前几代皇帝,自太祖定鼎以来,对宗室分封早定下套规矩,或称王、或封侯、或增减爵位、或袭封官职,宗正府与各部司照章行事,封赏其实极多极重,只是不由宫中所出,陛下因此感受不深。外戚代代皆有,各不相同,赏由宫中所定,陛下或许觉得重些,其实也皆有定之规。”
韩孺子点点头,稍稍满意,感慨道:“朕读史书,发现历代皇帝与外戚更亲,与宗室支系反而疏远,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赵若素跪下,“陛下绝不可与大臣开诚布公,对宰相如此,对其他大臣也是如此。”
韩孺子略感惊讶,“原因呢?”
“陛下直是大楚天子,宰相等人却未必直是大楚之臣,陛下总有更换大臣时候,今日开诚布公,日后就会显得尴尬,所谓君君臣臣,开诚布公绝非帝王所为。”
韩孺子其实也没有这个打算,“然则君臣之间如何沟通呢?”
“需就事论事,没有定之规。”
外戚要从皇帝这里得封赏,自然要保持关系亲密,宗室更感谢开国太祖定下规矩,对当今圣上,以不得罪为原则,野心大人才会刻意讨好,无心权势者,自可逍遥自在。
赵若素只讲自己知道事实,对结论个字也不多说。
韩孺子又问道:“宰相等人在勤政殿议政,朕每日下午待在倦侯府,皇帝与宰相不在处,这种事有过吗?”
“有,而且很常见,但是陛下做法有点不同寻常。”
“哦?别皇帝是怎做?”韩孺子开始感兴趣,赵若素就像是庙里签子,非得提对问题,才能给出合适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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