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9 / 16）

外婆真很高大，除高大，想不到其他适当词能形容外婆。非要比喻话，外婆就像那永远不会枯萎栎树，不管是体形还是声音，就连影子都很壮硕。尤其是双手，就像力气很大男人手那般厚实。外婆坐在前面双手抱着胸，嘴巴紧闭成“”字状，句话也不说。母亲低头喃喃自语，正准备说什话时，外婆用又低又粗犷嗓音命令道：“先吃吧。”

母亲只好先将已经

偷针，长大没变成偷金小偷，真是万幸啊。”

两个人喜欢李子口味糖果原因有点特别，说是因为那糖果能让人“同时感受到甜味及咸血味”。闪闪发亮白色基底上刻有条红线李子口味糖果，把那糖果放在嘴里滚来滚去是她们两人珍贵开心记忆。那条红线融化得特别快，吃着吃着常划到舌头。

“说起来真挺神奇，咸血味和甜味搭在起居然不违和。”母亲在找痱滋膏[5]时，外婆就抱着整包糖果灿烂地笑着说。奇妙是，外婆说话不管听几次都不觉得无聊。

外婆是突然出现在生命中。在母亲撑不下去向外婆发出求救信号前，她们已经断绝往来将近七年，过着各自生活。断绝骨肉之情是为个男人，也就是爸爸。

母亲还在外婆肚里时，外公就因罹患癌症过世，失去外公外婆，为不让母亲因为没有父亲而遭人欺负，奉献整个青春，可以说她人生都是为女儿而活。幸运是，女儿虽然不是特别杰出，但功课也不错，还考上首尔女子大学。可是那样含辛茹苦养大女儿，却眼瞎看上在女子大学前摆摊卖饰品野男人，这是外婆对父亲称呼。那野男人应该是拿摆在摊上个便宜戒指套在她珍贵女儿手上，还许下会永远相爱誓言。虽然外婆说她躺进棺材前都不会同意，但母亲说爱情不是需要谁同意不同意签核文件，而下场就是挨巴掌。

然而母亲威胁外婆说，如果继续反对她就要怀孕。确切来说，是在个月后，威胁变成事实。外婆下最后通牒说如果真生下小孩，以后就再也不要见面，母亲却真离家出走。因为这件事，母亲跟外婆缘分暂时断。

没见过父亲，只看过几次照片。还在母亲肚里时，有个人喝酒骑摩托车撞上父亲摊位，造成父亲当场死亡，只留下各种不值钱饰品。在那之后，母亲更无法与外婆联络，当初说要寻找爱情负气离家出走，她不想带着这样不幸回去。就这样七年过去，撑又撑，撑到再也撑不下去时候，撑到母亲意识到自己无法个人照顾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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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外婆第次见面是在麦当劳。那天母亲特别点两个平时不常买给汉堡套餐，自己却碰都没碰。母亲眼睛直盯着大门，只要有人进来，眼睛就会会儿睁大会儿眯起，上半身则时而挺直时而垂下。后来问母亲，她说那是感到害怕又安心时候会出现行为之。

最后就在母亲等累拍拍屁股准备起身离开瞬间，门忽地打开，阵风飕飕地吹进来。抬头只见个肩膀宽厚、虎背熊腰女人站在那里。灰发上压着顶紫帽，上头插着根羽毛，就像童话故事里罗宾汉。那女人，就是母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