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剪子。去庵里云会堂找表姐时候,看见桌上有好些彩胜。”滕玉意从袖笼中取出金箔玉片,“道长你瞧,估计在云会堂剪彩胜时候就扎破手。”
二人借光细细找,没多久在其中片上找到块指甲盖大小暗色血痕,箔片本就是深赭色,血迹也已经干涸,故而并不起眼。
绝圣左手捏诀,另指划过眉心,打开天眼未看出不妥,于是又转过头观察杜庭兰掌心那道伤痕。
“看样子出不少血,假如当时林中藏着妖魅,只要杜娘子靠近,妖物就会嗅出她身上血腥味。
滕玉意跟杜夫人对眼,杜庭兰因何离开静福庵至今是个谜,怕损及杜庭兰名声,两人直有意遮掩此事。
可从今晚捉妖时种种情形来看,妖物来历似乎不简单,万里头还有别曲折,味瞒着只会误事。
此外滕玉意还有层顾虑,前世表姐出事前后那半年,从未听说过有妖物为祸长安,但今晚这妖物却已经祸害十来名女子,而且表姐前世死因,经仵作查验是被人勒毙,可凭今晚那妖物道行,杀人用不着这麻烦。
她越想越觉得有太多细节合不上,记得前世表姐被人谋害后,连阿爷都曾派人暗中调查,无奈查到最后,终究没能查出凶手是谁,这回借蔺承佑之手,或许能查清真相。
她于是如实道:“表姐为何去竹林们也不知情,等们赶到时候,表姐和丫鬟红奴都已经丧失神志,妖物蛰伏在树上,待们靠近就开始袭击们。和端福忙着对付妖物,也就没注意林中是否还藏着别人。”
滕玉意并没有马上应答,绝圣琢磨下,赶忙又补充道:“师兄怕回城路上出岔子,特意让贫道给伤者送些定神符来。”
滕玉意这才松口:“小道长快请上来。”
绝圣胖得像个小圆桶,身手却轻捷,坐下后学清虚子作派欠欠身:“贫道稽首。”
他故作老成,怎奈处处透着稚气,杜夫人和滕玉意忍笑道:“见过绝圣道长。”
杜庭兰安置在帘后小榻上,滕玉意和杜夫人并坐于东窗下矮条几,车内本来还算宽适,绝圣上来就显得局促。
绝圣露出失望神情:“原以为滕娘子知道内情。”
“看来只能等表姐醒再问。”滕玉意沉声道,“不过有件事颇奇怪,就是们救下表姐后,发现表姐掌心有道伤口,血痕已经结痂,不大像刚被妖物弄破。”
她说回身将表姐右手从衾被里拉出来露在帘外。
“小道长,你看。”
绝圣凑上前,那伤口又细又深:“咦,怎有点像树枝扎破?不对,树枝扎不这深,像剪子。”
滕玉意戴晚上幂篱本就气闷,想这小道士不过八九岁年纪,便摘下幂篱搁到旁。
绝圣到现在才看清滕玉意模样,非但不丑,还出奇貌美,好奇之下不免多瞧几眼。
“小道长?”
绝圣赧然摸摸头,随即正襟危坐道:“其实几位伤者服六元丹,不必再用定神符,师兄让来,是想问问竹林中情形。滕娘子,你和杜娘子当时为何会去竹林,有人引你们去?到那之后发生何事,除妖物,可曾见到形迹可疑之人?”
他说句顿下,像在复述蔺承佑教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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