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疑虑顿消,这确是蔺承佑干得出来事。
贺明生胆小惯,依旧不敢过去,只顾着支使萼姬:“萼姬,你去帮帮葛巾忙。”
葛巾苦笑:“主家,你离得这样近,何必支使萼大娘。”
她语气神情与平日别无二致,萼姬心中再无疑义,撸袖要过去帮忙:“罢罢,来。”
“主家……”葛巾有气无力道,“萼大娘……快拉进去。”
贺明生战战兢兢举起灯台,那女子发髻半堕,湿漉漉地往下淌水,眉目媚妙,实属难得见绝色。可惜脸上伤痕宛然,美貌损毁大半。
“果真是葛巾。”贺明生哆哆嗦嗦道,“你怎会在此处?不是被妖怪掳走吗?”
葛巾吃力地攀住窗缘:“怪擅自开门,不小心着那妖物道,还好青云观道长把救下来,可他们忙着追袭妖物,来不及把送到屋里。”
她说着咳嗽声:“主家,你总算从洛阳回来,有没有请到那位异人?”
玉意慢慢走回矮榻边,也撩袍坐下来:“听说贺店主从洛阳来?从前做什行当。”
“鞧辔米粮,绢彩珠璧,什行当都做过。”贺明生文绉绉地说,“起早贪黑,逐什之利,铢积寸累,图屑屑之财。好不容易攒下份家财,全砸在彩凤楼上。如果楼里妖异不能清除干净,贺某怕是要把半条命赔进去。”
萼姬奉承道:“主家可是洛阳有名大贾,座小小彩凤楼,何至于伤筋动骨。”
贺明生眼睛瞪:“听听,这可真是妇人之见,彩凤楼不比旁处,每日需投进大把银钱,生意好话,此处如同泉眼,生生不息滋灌全局,生意惨淡话,不出三月就会摇动根基,只望今晚事莫要传出去,否则生意落千丈,往后还不知要赔进去多少钱。”
口气说大通,句句都不离“财”字,滕玉意淡笑道:“听说葛巾是你们彩凤楼花魁,她被厉鬼所伤,店主为何没找人除祟,就不怕今后贵楼还有伎人遭殃?”
贺明生和萼姬原本不敢动弹,听到这句话忽然愣,贺明生去往洛阳请高人事,向来只有几个最有头脸妓人知晓。
看来这是葛巾无疑。
“主家……萼大娘……”葛巾气息微弱,“过来搭把手。”
二人正踟蹰,滕玉意忽道:“葛巾娘子,哪位道长把你放在此处?”
“不是道长,是位少年公子。”葛巾叹气,“此人救下奴家后,又嫌奴家累赘,话都未曾说句,扔下奴家就走。”
贺明生哭丧着脸:“怎会不找人除祟?之前小打小闹也就罢,横竖没弄出太大乱子。前几日葛巾受伤,即刻动身去洛阳寻那位高人,哪知在城中找大圈,硬是没找到高人影子,猜他要就是骗子,要就是出门云游去,本打算这两日就去青云观寻求襄助,谁知今晚就出事。”
他正说得唾沫横飞,忽然觉得不对劲,窗口本来月光如昼,下子暗下来,调转视线看过去,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只见个人湿淋淋地趴在窗口上,把外头月光遮挡大半。
萼姬吓得惨叫,滕玉意飞快拔出翡翠剑:“你你你你、你是何人?”
那人吃力地抬抬头:“是。”
贺明生和萼姬似乎觉得这声音颇耳熟,诧异地互望眼:“葛巾?!”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