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滕绍……”皇帝又道,“正好江南西道程守安告病辞官,阿爷打算将江南西道也交给滕绍统领。”
蔺承佑有些吃惊,他早就知道伯父对滕绍信重,但没想到这般信重。淮南道不仅把控着江淮赋税,辖内寿州也至关重要,此州北连陈颖水路,南联庐州,正是中原通往江淮条重要“中路”。
况且寿州富庶,年年有大批茶税收入,光此州,供养滕绍镇海军便毫不费力。
如果再把江南西道划给滕绍辖管,就连江夏交界处也交出去,此地扼守着汉水运路,可谓重中之重。
皇帝问蔺承佑:“你且说说,伯父为何这样安排。”
委以官位,许以厚禄,如此既能抚恤忠臣之后,又能避免彭家人起异心。”
皇帝目露赞许之色:“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甚难。先说点,多年来彭思顺从不曾向朝廷讨要过粮饷,你道是为何?淮西道十来万官兵,平日吃什用什?
蔺承佑道:“这个侄儿倒是知道,正所谓‘急则为兵,闲则耕地’,彭思顺麾下忠义军且战且耕,颇能自供粮饷。”
“正是如此。此外彭思顺为稳定军心,还有意令军士同当地豪强和百姓结为姻亲,多年下来,忠义军在淮西道盘根错节,早已是军民家。若朝廷擅自将彭家后人调走,又有哪位将领能顺利接管这样支军队?如新帅不能镇服当地牙将,哗变是早晚事。”
太子眉头微蹙:“若将忠义军拔离淮西道呢?”
蔺承佑笑说:“伯父安排自是再妥当不过。江夏交界处统归人辖管,滕绍便能借夏口水运防遏淮西,往后彭家每有动作之前,首先需顾忌邻旁镇海军,两蕃互相牵制,对朝廷利多弊少。只是……侄儿听说江南西道武宁军自李长青死后不服管束,短短三年便几度易帅,程守安突然告病辞官,只因他在任上不能服众,若贸然由滕将军接管此军,不知又将如何。”
太子温声道:“交给旁人辖管恐生滋扰,交给滕绍却无此虑,阿大你未与滕将军深交过,却亲眼见过滕绍治军,此人义薄云天,军中上下对其无有不钦服。”
蔺承佑颔首,他倒忘,太子去岁曾去滕绍军中历练,认真说起来,滕绍算太子半个老师。太子每回提起滕绍,都是心折首肯模样。
皇帝:“这只是其。阿爷让滕绍兼管武宁军,还因为武宁军几个老将早年曾在滕绍父亲滕元皓麾下从
蔺承佑捏着棋子暗忖,这样也不成,强行拔营话,忠义军非但不能继续自耕自足,还平白多出来几十万张要吃饭嘴。
皇帝:“迁往他地话,大批将士妻孥也将随行,朝廷光是填补十几万忠义军粮饷已非易事,这多出来将士妻孥更需大批口粮。”
“所以伯父才想到重开书院?那……彭思顺可愿将孙女送入云隐书院念书?”
皇帝欣慰道:“伯父令人征集朝臣意见时,彭思顺是头几个表态,恰好彭震妻女正在来长安途中,彭震也极力表示赞成。”
太子和蔺承佑对视眼,彭氏父子主动把妻女留在朝廷眼皮子底下,也算是对朝廷表忠心种姿态。日后朝廷给彭家女儿和高门子弟指婚时,彭家想来也不会有异议,都做到这份上,怪不得阿爷这快同意彭震接管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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