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去趟,回来再盯。”
滕玉意说着起身,就听外头廊道里有伙计说:“娘子要砚台主家早就准备好,就等着今日娘子过来取,娘子在此稍等,小马上就来。”
门口道熟悉嗓音响起:“噫,这不是青云观弃智小道长吗?”
滕玉意抬头望去,对方也撩起面纱,定睛看看,原来是武绮、李淮固、郑霜银、彭花月、彭锦绣等众贵女。
说话是武绮。李淮固几个在后头,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和弃智。
阿娘去世后,端福便整日守护着她,程伯誓死效忠阿爷,端福眼中却只有她这个小主人。
滕玉意曾问过姨母,阿爷身边那多能人异士,阿娘为何独独挑中端福。姨母也不甚清楚,只隐约记得她阿娘当年离开长安时,曾经在中途救过个护卫,至于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端福,姨母也不确定。
或许是感受到端福发自骨子里那份赤诚,打小滕玉意就更愿意让端福帮她办事,如今想起前世端福舍命相护那幕,她就更信重端福。
假如不想让阿爷知道今日事,只有让端福出手,但端福只有个人,哪能再分神去盯梢邬莹莹,况且邬莹莹当年在滕府住过不少时日,眼就能认出端福。
滕玉意想想,络腮胡只能挡住她下半张脸,眉毛和眼睛却露在外面。
。
弃智也看过去,师兄许是想着方便盯梢凶犯,已经把那身显眼官服换下,腰间还插着管玉笛,猛不防看,活脱脱个无聊闲逛西市少年郎君。
滕玉意思绪却停留在方才那幕上,邬莹莹究竟何时回长安,她竟没得到半点风声。
要知道她所有消息,几乎全来自程伯。
呵,她早该想到,到邬莹莹身上,她消息就滞后得可怕,
此外还有郑武两家几位小公子,显然是陪姐姐出来买东西。
弃智不大叫得出这些少男少女名字,但他知道,因为自小就跟师公在长安城走动,认得他和绝圣人不算少。
他肃容行个礼:“贫道有礼。”
彭花月和彭锦绣初来长安,
她随手抄起桌上墨条,摸索着在脸上画几笔,对弯弯蛾眉,转眼变成两条又黑又粗毛毛虫。接着又在眼睛下方和鼻梁处,各画颗拇指大黑痣,末抓点桌灰,在眼睛周围添几把。
弃智张大嘴。滕娘子不过在脸上画两下,怎下子就变成另个人。
“这是——”弃智恨不得把自己圆脸凑到滕玉意眼前来。到底是哪里不同,若说刚才还有熟人能认出滕娘子,如今怕是迎面走来也认不出。
滕玉意对着弃智好奇脸,连丝笑容都挤不出来,只勉强开腔:“出去有点事。”
弃智急忙看眼窗外,庄穆还未出来:“王公子不是也在盯梢那泼皮吗?不盯?”
程伯样样事情都帮她操办,却从不在她面前透露邬莹莹消息。
程伯忠心耿耿,向来以阿爷马首是瞻。
这切,只能是阿爷授意。
她暗暗咬紧牙,看来要查邬莹莹,首先要绕过程伯和阿爷。
可是除程伯,她身边最得用只有端福。端福当年也是阿爷死士,只不过由阿娘病中指派到她身边,她隐约觉得,端福对阿娘那份敬重,甚至超过对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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