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兰骇然晌,点点头道:“难怪你说这事与你贴身大丫鬟无关,如果春绒和碧螺有异心,又何需那人亲自动手,二婢早将方子告诉对方。还好没得逞,叫这人知道你香块里详细配方,日后能做文章就大,只需把染你惯用香气小物丢到男人处,就能玷污你名声……不,除这些闺阁手段,甚或还有其他意想不到龌龊伎俩。”
滕玉意自顾自取出包药粉,笑道:“那人这样费思量,要是不好好回敬她遭,岂不是白辜负对方待这片心意。”
杜庭兰:“这又是什?”
滕玉意和颜悦色地掂掂那个绣囊:“这叫百花残,是头几日让端福弄来,只要被这个药粉沾上,脸上和身上会不断起痒癣,不出月容貌就会变丑不少,因为药性隐匿,中毒之处看上去跟普通湿疹差不多,连尚药局奉御都别想诊出来。”
说到此处她微微笑:“今晚她胆敢潜进房里偷东西,就叫她尝尝百花残厉害。她只要靠近床榻,就会碰到这根系在床前头发丝,头发丝上断,屏风后小机括就会把小香囊里
上山时已近黄昏。
骊山行宫住所有限,随行*员和女眷又多,住所分配下来,除三品以上王公大臣,底下*员们至少需两人同住室,或是父子兄弟同住房,甚或四五人间房。
至于女眷这边,香象书院众小娘子被安置在翔鸾阁,滕玉意和表姐住在东廊最里间,杜庭兰拾掇好行装,走到轩窗前往外看,窗后是通往温泉池花园,宫女们迤逦在花丛间穿行,这时节长安城里花大多都谢,骊山却仍是片浓丽芳景,杜庭兰倚窗深深呼吸,清凉暮霭徐徐灌入肺腑,仿佛瞬间能澄思静虑。
忽听滕玉意低声道:“阿姐,帮把窗户关上。”
杜庭兰只当妹妹要换衣裳,随手关上窗,却见妹妹在床前鬼鬼祟祟不知鼓捣什,走近才发现妹妹手里拿着根很长头发丝,看样子正要将其系到床前。
这头发丝起码是由十来根长发串联而成,中间以结相连。
“这是要做什?”杜庭兰起初不明白缘故,瞬就懂,忙压低嗓门,“是不是要防备那个暗害你人?”
滕玉意先是环视圈,确定门窗紧闭,接着又侧耳细听,确定廊外无人,这才扯开那根头发丝,将其头系在床前,头系在屏风横木上,随后悄声说:“想过,那晚是临时起意去致虚阁拦小道长,即便那人提前弄断丝绦,也无法预料中途会遇上哪些人,如果想玷污名声,此举显得毫无意义,所以那晚事不妨换个思路,也许此人也没想那多,她当时只是想偷香囊。”
“偷你香囊?”
“所有贴身物件用都是同种熏香,除玫瑰,里头还加两味别方子,这配方是自己想出来,旁人连仿都仿不。初闻是玫瑰,仔细闻又掺杂别异香,那人或许是想知道香料配方,但又不能当面问,所以只好偷。春绒和碧螺习惯给衣带打如意结,此结极难解,当晚那人借着同席之便不动声色靠近,却怎也解不开丝绦上结,怕拖久事败,便改为用利物悄悄割,结果没等她割断丝绦就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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