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绍沉浸在回忆中,眼中布满红色血丝:“这些年阿爷总在想,当年是不是做错?或许阿爷不该为报恩同意邬子奇嘱托,但邬莹莹到府中后,阿爷即刻与你阿娘为她安排亲事,为尽快把邬莹莹嫁出去,阿爷出动朝中所有能影响新昌王力量,之后种种安排,也都预先同你阿娘商量。
“如果你阿娘病,是因为怀疑阿爷和邬莹莹有染而起,你何不问问你阿娘,她为何情愿相信个外人,也不信任自己丈夫?!”
滕绍话声充满讽刺。
滕玉意已是泪流满面,闻言颤声摇头:“你胡说,阿娘那样信重阿爷,才不会随随便便就疑心你。阿爷定是做很过份事,才会让阿娘伤透心肝。”
滕绍猩红双眼盯着女儿。
香,那日这味道空前浓烈。
此后不论滕绍如何开解妻子,妻子总是郁郁寡欢,脸上再也看不见明媚笑容,眼底只有深渊般绝望。
滕绍内心痛苦不堪,疑心妻子听玉儿话对他产生误会,忙将那日事告诉妻子,只将南阳之战那个骇人秘密隐瞒下来。
妻子却只轻轻抚摸着他脸,说她愿意相信他。
嘴上这样说,妻子对他却日比日冷淡,不让他在床边陪她,也不听他说话。只要他近身,妻子就闭着眼睛把脸转向床里侧。只是常常把玉儿抱在怀里,动不动就无声垂泪。
未几,他悲凉地,摇摇晃晃地起身:“你阿娘是个极通透人,成亲后与情同胶漆,假如她不是对阿爷产生很深误会,怎会对阿爷冷淡如斯,可无论怎样剖白,你阿娘就是不肯信。夫妻本该同心同德,你阿娘却因为个外人与反目。你以为只有你耿耿于怀?阿爷比你更想知道你阿娘当年是怎想!!”
滕玉意呼吸发颤,心中又悲又怒:“不许你这样说阿娘!邬莹莹跟阿爷说南阳战秘密,阿爷你不是也没告诉阿娘吗?定是你瞒着阿娘,阿娘才会耿耿于怀!”
滕绍仿佛被人打记重拳,颓然倒回席上:“这件事只是那个邬莹莹面之辞,如何把它当作事实告诉你阿娘?为求证这件事,十年来,阿爷到处找寻当年南阳战幸存下来战士,可是没有个人比邬家知道得更详尽。阿爷好不容易把线索拼凑得差不多,今日去华阳巷找邬莹莹,就是为向她求证最后件事。”
那种耻辱神色又次出现在滕绍脸上,他闭上眼睛,嗓腔却止不住地发颤:“直到今日阿爷才想明白,当年你阿娘根本不是因为邬莹莹事生病,而是因为滕家这个秘密,阿爷——险些负你阿娘片苦心。”
种种表现,都像是对他失望到极点。
滕绍又酸又痛,他和妻子成亲整整五年,他对她连半点信任都无,她与其这样折磨自己身体,不如直接拿尖刀剜他肉。
滕绍忧心如焚,连夜派人从长安请来医术最高明医工为妻子诊治。
没多久新昌王率领南诏国仪仗前来迎娶,妻子终于露出点笑脸,说新昌王虽然只是南诏国个王爷,但毕竟事关两国外交,如今朝中也来人,滕绍最好亲自送邬莹莹出嫁,让他安心去送嫁,等他回来她要亲手给他裁件夏衣。
可等滕绍赶回来,看到却是妻子冰冷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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