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眼圈直发红,忙将余奉御请进屋,余奉御二话不说为严夫人诊脉。
成王妃悬着心问:“奉御,如何?”
“严夫人这是怀身孕。初孕时都有些气血不足,加之遭重创才会如此。
这孩子,骨子里是个极讲情义。
她冲滕玉意招手:“阿玉,来,帮忙把帘帐放下。”
滕玉意忙应声,起身将拧好巾栉递给成王妃。
两人心里都说不出遗憾,严司直最放心不下想必是自己妻子,严司直这身故,两人便自发将照顾严夫人当作第要务。
正当这时,窗外传来众道喃喃颂咒声音,声音浑厚苍凉,如松涛,如浪潮,不疾不徐传至观中每个角落。
余奉御疲惫不堪,清虚子也极为沉郁,面对严夫人双泪眼,余奉御迟滞地叹口气:“恕余某回天乏术。”
滕玉意心像被人狠狠揪把。严夫人面色刹那间白得像纸,“不……不可能。”她身躯摇晃如轻絮,惶惑推开众人要进房看丈夫,刚迈步就昏死过去。
成王妃惊,忙和滕玉意扶住严夫人:“严夫人。”
成王妃焦声对绝圣弃智说:“快去拾掇间厢房安置严夫人。”
“是。”绝圣弃智抹把眼泪,飞快跑走。
青云观灯火通明。
经堂里,余奉御正和清虚子道长合力救治严司直。
夜漏早已指向寅时初,观中却无人歇息,所有人都在经堂外焦心等待着,成王和王妃也在。
成王素来敏睿,在得知严司直因为查案遇害后,立即派出大批护卫将严司直妻子护送至青云观。
此刻严夫人安然无恙在廊下等候消息。
滕玉意先是怔,随即意识到那是清虚子和五道要合力为严司直起醮护灵。
听声音,这是她迄今见过最隆盛次守灵阵,那哀壮声浪,代表着清虚子等人无限惋惜和敬意。
严夫人也被这诵咒声惊醒,惶然转动脑袋看,推开衾被就要下床:“万春。”
尽管已经悲哀到极点,严夫人仍显得克制守礼,但没等她下地,就似被巨大痛苦压垮,呜咽声,发出撕心裂肺悲鸣,好在成王妃和滕玉意及时拦把,严夫人才没头栽倒到床下,严夫人哭声刺人心目,滕玉意和成王妃眼眶瞬间有些发涩:“严夫人。”
严夫人绝望地痛哭,身子蜷缩成团:“万春——”
成王和清虚子道长留下来安置严司直尸首,余奉御则被绝圣弃智拽着去给严夫人诊脉。
五道唏嘘不已,自告奋勇帮着清虚子设坛作法。
厢房很快拾掇好,成王妃坐在榻上帮严夫人掖被子,焦灼地回首望去,就看到滕玉意在房中忙前忙后。
关窗户、煮水、盥洗巾栉、帮忙擦拭,事事亲力亲为。
成王妃心柔软成团,阿玉整晚都在为严司直两口子忙前忙后。
滕玉意和绝圣弃智坐在另侧长廊台阶上,自从进观后视线就没离开过经堂。
所有人都寂寂无言,连五道也比平日安静,每个人心里都抱着丝希冀,尽管知道希望渺茫。
近天亮时,厢房门终于发出“吱呀”声响,余奉御和清虚子道长前后出来。
滕玉意三步两步跑下台阶,绝圣弃智也跟着跃而起。
严夫人踉跄着上前,哆哆嗦嗦问:“道长、奉御,万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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