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也已在班师回朝路上。
这种境况下,如何确保能成事。
可是从那人城府来看,怎会允许自己功亏篑……
滕玉意沉吟不语。换作她要谋逆,她会怎做?
忽想起,近百年前宫闱中曾发生过场轰轰烈烈宫变,那位傀儡太子暗中豢养大批谋臣和猛士,某夜,太子猝然发兵控制禁军、宫苑和南衙众大臣,由此从强势母后手中夺回大权(注)。
这时,外头忽然来人,说是圣人急召成王进宫。
过来传旨意并非宫人,而是千牛卫位将领。
滕玉意顿生不安,千牛卫历来只贴身保护圣人,能劳动千牛卫亲自来送信,莫不是京中要生变。
这简直匪夷所思。
阿爷和蔺承佑虽还未班师回朝,但彭震失败已成定局,鉴于朝廷处处抢占先机,这场仗只打几个月便告捷,如今京畿周围不是剩余神策军,就是历来对皇室忠心耿耿朔方军,这时候发动宫变,怎敢保证事成?
好在胎象还算稳固,将歇将歇就好。王妃,可要余某立即为严夫人拟个安神保胎方子?”
屋里人都愣住,滕玉意望向床榻,严夫人满脸都是凌乱泪痕,也不知听没听见余奉御这话。
成王妃只当严夫人伤心欲绝再度昏过去,低叹道:“这种事还得尊重严夫人自己意愿。她孤身人,独自抚养孩子岂是易事。等她醒来,切让她自己拿主意。”
严夫人表情原本片木然,闻言眼眶里再次溢满泪水:“这是万春给留下骨肉,便是再艰难,也会将这孩子好好抚养长大,若生下是女儿,就教她做个顶天立地好人,若是郎君,便像他阿爷样做个正直好官……”
众人鼻根酸,严夫人挣扎着掀被下床,求滕玉意和成王妃扶她去经堂。
等到朝臣们惊觉变天,切已成定局。
对,近日连程伯也常与她说京中恐会生变,程伯是阿爷留在长安耳目,消息历来比旁人更灵通,有此忧虑,想必是听到什风声。
而从那几桩案子来看,皓月散人那位幕后主家在京中势力不小,但程伯说到最后,也说那人不大可能成事……除非那人能举将皇室中人清扫干净,并举控制北衙禁军。
但这岂不是异想天开?
不说圣人和成王年富力强,便是太子也已能独当面。
二皇子人在朔方军历练,但只要听说京中有变,回京只需半月工夫。
严司直仍穿着生前装束,安安静静地躺在灵坛正中,绝圣和弃智担心严夫人无意间破坏灵坛,赶忙过来迎接,严夫人泪水滂沱而下,步步挨到灵床前,细细端详丈夫脸庞,低头,泪水滴落到丈夫额头上,那是冰凉、毫无生机张脸,严夫人心如刀割,俯身搂住丈夫尸首恸哭道:“你起来看看,还有话要对你说,昨日你走时候说要吃做黍臛,做好等你回,你怎能言而无信……”
妻子汹涌泪水,瞬染湿严司直绿色官袍。
院中人也跟着湿眼眶。
***
到傍晚,这场隆重法事终于接近尾声,众人在商量严司直后事时,成王道:“严司直既是佑儿同僚,也是佑儿贯敬重前辈,严司直这走,成王府理当好好照顾他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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