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烦不胜烦,然而怎也舍不得赶他们走。
正闭目打坐,忽觉四周安静不少,清虚子奇怪地睁开眼,看着两个孩子坐在窗前榻上研究本《命召咒文》蔺承佑点点书页:
“跟念,‘兆汝欲切邪辟鬼,当被符。
符者,天地之信也’。”
滕玉意跟着念完这句,随即闭上眼把剩下部分口气背出来,声音脆若黄鹂,而且整篇文连个字错漏都无。
滕玉意也想通这环,时说不出诧异,绝情蛊自是为绝情,难道道长也有过求而不得人?
可道长生都孑然身,她本以为他老人家辈子都没有动过情念。
是……
当年清虚子道长拼死救下圣人,又含辛茹苦将其养大,为哺育圣人没少吃苦头,因为过惯清苦生活,还养成悭吝毛病,据说道长无怨无悔养大圣人,只因与圣人那位惨死生母蕙妃是家乡旧识。
可听说蕙妃阴差阳错早早就进宫。
“怎?”
蔺承佑伸臂往搁架里探去,从搁架与墙缝当中,艰难地取出个牙制书签,拍掉上头灰尘,还原出里头底色,东西年头很久远,牙色都泛黄。
之前大约是塞在搁架隔层后头,所以直没瞧见,刚才下子把那多法器全部搬下搁架,导致不小心挪动位置。
好在上头刻字是清晰。
“天昌十年,收此书。”
籍。
滕玉意看便知蔺承佑是做惯,面帮着四处扫尘,面问:
“你常整理库房?”
“师公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不忍心他老人家操劳,能帮着打理处便是处。”
“师兄可心疼师公。”
蔺承佑眼里满是笑意。
滕玉意重新睁开眼睛,单手支颐望着蔺承佑:
“你说
……
若非极其痛苦,老道长想必不会想到用《绝情蛊》这种邪术来压制自己思念。
蔺承佑只出会神,就迅速把牙制书签收入自己袖中,随后当作什都没发生,继续收捡旁处。
蔺承佑不说,滕玉意自然也不会提。
四人从库房出来,绝圣弃智怕师公责骂,磨磨蹭蹭练功去,蔺承佑和滕玉意去上房陪清虚子,又沏茶又陪着打坐,有说有笑把上房弄得片刻不安宁。
滕玉意和蔺承佑同时露出讶异之色:
“这都是四十年前东西。”
蔺承佑认出是师公笔迹,不由回视面前那层搁架,上头有个上着锁小木匣,刚巧这木匣他再熟悉不过,因为里头正好存放着那本《绝情蛊》从书签跌落位置来看,当初这书签是放在这本《绝情蛊》秘笈里。
蔺承佑怔住,当初他直以为这本书是师公从无极门那帮邪道手里缴获,但从书签上年岁来看,这本书明明四十年前就到师公手里。
四十年前师公不知出于什目寻到这本书,过后却直没用,直到十年前他因为懵懂莽撞,误中铜锥里蛊毒。
弃智接过话头,“虽说去大理寺应职后越来越忙,师兄也几乎每晚都回观里歇寝,白日有空时,也总会过来帮忙打点庶务。”
滕玉意微怔,蔺承佑回头,笑道:
“你在想什?”
“在想往后和你要多过来陪陪师公……”
说话时抬头,就看到蔺承佑盯着搁架上某处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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