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书怯怯
徐静书立刻就想到,若自己对这府中能有点用处,想必就不会被赶走。
为避免流落街头,她得赌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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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含光院,瞧见郡王夫妇跟前那灰白道袍游方女术士,徐静书心中巨石稍落半寸。
见孙广竟领来投靠自己才没几日远房侄女,郡王妃徐蝉眉心蹙紧,转头看向自家夫婿。
“不是阳年啊……也不是阳时……”孙广失望叹气,急得跺脚。
“孙总管可是要寻阳年阳月阳时出生人?”
从寝房奔出徐静书单手按在腰间,站在念荷身侧喘声急问。
门口高悬灯笼洒下昏黄光晕,照着瘦小苍白脸庞,也照亮她眼中热切。
“表小姐夜安,”孙广得体执礼,“正是。事情急,时没法去府外找人,惊扰表小姐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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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院外响起嘈杂人声,徐静书忙收好落寞思绪站起来。
她起得太急,眼前霎时片白茫茫,两腿又因蹲太久而发麻打晃,幸亏及时伸手扣住窗棂才没摔倒。
细瘦右腕裹着伤布,死命扣住窗棂时太过用力,将愈未愈伤口再度崩开,新鲜血迹迅速渗出。
长信郡王赵诚锐是今上异母弟弟,是个不担朝职富贵闲王。为着昏迷不醒长子,他已三日两夜未曾合眼,此刻双目布满血丝,焦躁又憔悴,哪有心思留意旁。
孙广解释:“宵禁将启,不便出外另寻他人。查遍府中,实在只表小姐个纯阳生辰姑娘……”
赵诚锐揉揉眉心,举目看向瘦小徐静书。“为救你表哥,也是没旁法子才如此。需取你三滴血,再劳烦你在他跟前守夜,不会伤你性命。只要你表哥能醒转,姑父姑母今后绝不亏待你。你可愿意?”
沙哑疲惫嗓音里满是诚挚恳求。
贵为郡王,又是长辈,这姿态着实算放很低。
“无妨,”徐静书垂下颤抖睫毛,使劲咽口水润着干涩喉咙,唇角扬起乖乖笑弧,“是。是纯阳生辰。”
早年外头战乱不歇,偏僻乡间没处求医问药,能垦些荒山野地养家活口就算天可怜见。若不幸遭逢病痛,只能靠口口相传土方寻些草药,至于服下后能否好转,全靠各人缘分各人命。
如此来,不少人便将活命希望寄托于鬼神、巫祝,越是穷乡僻壤、深山蛮荒,对方术、巫医之道越习以为常。
长在山间村落徐静书对方士、巫医惯用法子自不陌生。当她隐约听到总管孙广在问念荷生辰,又念叨“阳年阳月阳时”之类,就大致猜到所为何事。
赵澈昏迷三日两夜,连太医官们都没法子,想来长信郡王夫妇是偷偷寻方士或巫医,这八成是需纯阳生辰血替赵澈解厄消灾。
她未觉疼痛,左手按住狂跳心口,小心将窗户拉开道缝,屏息凝神向往张望。难道是等不及到天亮,这就要将她赶走?
念荷匆匆披衣出来应门,客院门外阵仗让她发懵,呆立半晌才想起行礼。
“孙总管夜安……”
“虚礼就免,急着呢,”总管孙广语速匆匆,“记得你是阳年阳月出生,那你出生时辰是?”
念荷不明白总管特地来问她生辰是要做什,却又不敢乱问,老实应道:“癸卯时。孙总管大约是记茬,生在乙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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