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荞,说话要严谨,”赵澈郑重其事地纠正,“嘉阳堂姐说过,她当时虽微醺,却非全不记事。分明就只跑三、四个街口,没有八条街那远。”
不知为何,他满脸正经地这纠正,事情仿佛更好笑。
徐静书忍不住噗嗤出声,赶忙捂住嘴低下头。赵蕊半懂不懂,也捂着嘴呵呵呵直乐。连向
赵淙倏地抿唇,似乎不知这话能不能说。毕竟这是在镐京,虽是自家,可这分寸上到底不敢像在外那般张口就来。
“咳,不就是嘉阳堂姐看上利州军令将军嘛,全利州人都在说,咱们怎说不得?嘉阳堂姐没那小气。”
赵荞自来是个小泼皮性子,不像赵淙时不时还能想起要有所避忌,说起堂姐“桃花讯”嘴里半点磕巴都不打,乐得哟。
赵诚锐微微蹙眉:“利州军哪个令将军?”
“就是去年被着令统管利州军府令子都将军。”赵澈平静补充。
接风宴上没有外客,气氛还算温情和乐,就连赵诚锐都在几杯酒下肚后有笑脸。
番惯例关切后,大家便齐齐望着三个远游归来主角,你句句问着这半年在途中经历。
赵澈话不太多,只别人问到时拣要紧答几句。而赵荞与赵淙则是唱和,将途中许多有趣见闻讲得活灵活现,逗得大家时而惊呼时而开怀。
赵荞原就是个恣意跳脱性子,这半年游历使她如鸟入林,愈发舒展得神采飞扬。而赵淙在半年前还是个略有些畏缩忧愁小少年,经过这路增广见闻,显然也比之前开朗许多。
“……利州就大大不同,很是血性豪烈,凡事都直来直往,”赵荞手口并用,绘声绘色道,“他们大事上都拎得清,但小事就不破烦什细讲究。人和人之间都是言不合就开打,打完把事情说好就勾肩搭背喝酒去,痛快得很!就是州府*员头疼些,许多新法形同虚设,管不住。”
“哦,听阿荞这意思,嘉阳看上令子都,他还不大乐意?”赵诚锐神色略略挑眉,似笑非笑。
直安静听热闹徐静书敏锐捕捉到赵诚锐眼中倏忽闪过那点轻嘲,心中不免疑惑,却只是乖乖张着耳朵不吭声。
赵荞没察觉这星点诡谲,接着捧腹大笑:“何止是‘不大乐意’?简直是宁死不屈!听说春日杏花宴时,令将军被喝醉嘉阳堂姐撵着跑八条街,利城许多人都看到啦!哈哈哈哈……”
说起堂姐这近乎“强买强卖”糗事,赵荞真是半点同情心没有,恨不得笑到就地打滚。
赵淙见状也大起胆子跟着哈哈笑。
地处边境利州与钦州虽只隔几百里地,中间却有群山为屏,素来自成天地,风俗气象与中原迥然不同。
赵淙猛点头,瞪着眼用力补充:“利州人胆子可大,拿嘉阳堂姐私事开涮都不怕。”
嘉阳郡主赵萦是武德帝四女儿,武德元年起就被任命为利州都督。她虽年纪轻,却也有几分手腕,在那天高皇帝远地方稳妥四年,总归将边境要塞之地打理得还算大差不离。
徐蝉好奇笑问:“你嘉阳堂姐什事?”
孟贞以手指轻抵鼻尖,笑咳声。嘉阳郡主赵萦如今也到二十四五年纪,这时候会被人拿出来开涮私事,想也知约莫就是儿女情长之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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