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徐行间,两人衣袖边缘若有似乎地来回轻挲,细细浅浅声响在黄昏暮色中宛如缱绻呢喃。
“昨晚见过,今日就不给见?”赵澈目视前方,噙笑摇摇头,“若说每日都想见到你,你信不信?”
“不、不要东拉西扯,”徐静书糯糯嗓音隐约开始起急,“你是遇着什烦心事吗?”
赵澈长长呼出口浊气,轻敛长睫掩去眸底脆弱苦笑。
“没什事。就还是想问你讨个名分,却又知道你大约不会肯。”
“嗯?”赵澈应声抬眸望过来,眉眼含笑。
他笑起来时眉眼依旧温柔,看起来切正常。可说不上来为什,徐静书就是觉得他藏着烦恼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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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才是申时近尾。
时节已是春末,白昼渐长,夕阳暖暖而下,黄昏天是融于黄绿之间秋香色。
因赵荞不在,晚饭便只徐静书与赵澈二人。
近来两人其实并不少见面,譬如昨日在馔玉楼,譬如之前赵澈来帮助她做庭辩准备那半个月,自是起吃饭,但饭桌上总是会有旁人在,徐静书都想不起来上次两人单独坐在饭厅是几时。
她刚到信王府那年,每日在万卷楼接受段玉山二度开蒙指教,然后就在含光院吃饭。
那时她最喜欢就是晚饭时光。
因段家规矩严,若无要事,段玉山必定要在每天日落前赶回家陪父母尊长用晚饭,因此黄昏时含光院饭桌上总是只她与赵澈。
徐静书脸红,半是羞半是恼,低头看着脚尖叽叽咕咕:“你这话说,好像是个打算始乱终弃大坏蛋。之前明明说好啊!等有小宅子再……”
头顶被温厚大掌按住,她就这被定在原地,脚下像浇铁水似。
“嗯,说好,记着呢,”赵澈轻声笑笑,“就是心怀侥幸地来试试多问次,想说万你被美色冲昏头,临时改主意呢?”
虽他已尽力让语气显得像是没事找事、随口调笑,但徐静书耳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音里藏着几许困顿愁绪。
徐静书与赵澈并肩,漫无目地缓步穿行在宅中各处。
她淡垂眼帘觑着身畔那只修长手,想着双鹂与平胜远远跟在后头随侍,这才忍下伸手握住他冲动。
“你今日,为何会过来?”
赵澈应声转脸看过来,轻扬眉梢上挂融暖夕阳色:“想见你啊。”
“你敷衍,”徐静书不满地小声哼哼,偷偷往他身侧挪半步,“昨晚才道去城西夜市。”
赵澈从没有拘着她遵循“食不言”规矩,席间会允许她问许多问题,甚至会应着她些不着边际闲聊,让她慢慢明白许多从前不知道事。
如今回想起来,正是他用这种不着痕迹地方式让她惊惶心慢慢舒张,无声地呵护甚至纵容她在饭桌上叽叽咕咕毫无大家风范,才让她点点安然舒张。
那餐餐伴随着亲昵交谈晚饭,是徐静书在这偌大镐京城内最初宁馨归依。可后来她进书院读书,而赵澈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俩就越来越少单独共桌而食机会。
此刻对座赵澈举动矜持端方到叫人挑不出毛病,确是信王世子该有清贵模样,却让徐静书感到些许不安。
徐静书停下筷子,清清嗓:“表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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