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苏放实在吃不准赵澈眼下是何处境,但此刻形势不容他露出半点软弱破绽。于是他敛好混乱心绪,扬起抹浅淡笑意:“无妨,本就是不请自来,迎不迎都没错。”
“不知驸马此行,有何训示?”姜阳开门见山道。
“此前京中整顿后院人风波,你们姜家也被卷进风口浪尖,难免心中有气,”苏放客客气气道,“毕竟允州姜氏是皇后陛下母家,皇帝陛下与储君都不愿允州因步踏错而生灵涂炭,故而派前来磋商,寻个双方都能下台阶折中之法。”
姜阳再度执礼:“多谢皇帝陛下与储君顾念,有劳驸马费心周全。不知朝廷是打算如何折中?”
“俗话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所谓折中之法,总是要大家坐下句句谈出来。”
苏放扭头对随护吩咐道:“喊话,请姜家家主出来聊两句。”
左侧随护点头,扬声向允州军那头道:“储君驸马请姜家家主面唔!”
那头久未回应,苏放却也不急,兀自慢条斯理啃着饭团。
不过,若是仔细些,就能看出他手指直在轻颤。
若出来人确实是姜正道,那就意味着赵澈不是在渡江途中为国捐躯,就是落在姜家手里。
两姓先祖起誓,会护徐静书平安长大,无论是生是死,他都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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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五年八月十九清晨,允州军及姜氏府兵于官道界碑处集结,封锁官道,彻底禁止所有人出入。
八月廿日,鹰扬大将军府集结兵力逼近允州,在允州界碑对面扎营,与界碑处允州军哨卡遥遥相望。
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就这严阵以待地对峙僵持到午时。
“既皇帝陛下与储君都有意周全,想那也就明说。眼下这动静,只是各地想向朝廷提出三点建议。”
姜阳倒是敞亮:“‘重新修缮官道’、‘降低州府庠学入学门槛,并由各州府出资承担官学部分费用’、‘重划各部职能、剔除冗余机构’,只要朝廷答应再不提这三件事,后续切好说。否则,没
良久后,姜正道族亲侄儿姜阳在众士兵簇拥下行出。
“驸马安好。家家主近来小染风寒,诸事由在下担待。不知储君驸马驾临允州,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姜阳远远向他执礼,笑容看起来并无悲痛之色。
苏放沉静打量他片刻,确认他神情并非强做镇定伪装,心中立刻绷到发疼,指尖颤得更厉害。
莫非是赵澈那小子这些年收敛太过,弱成这样?!不应该啊!三月里带个大活人走悬崖峭壁上泉山都没被发现!总不至于姜家战力比皇城司与执金吾人还深不可测吧?!
谁也不知苏放几时溜到官军营地。总之他理直气壮地找到此次副帅纪君正,要热水来沐浴。
“信王世子独自泅渡澜沧江潜进卫城,这都两天两夜,生死不知、成败未定,您还真沉得住气!”纪君正咬牙咧咧两句,却也拿这储君驸马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由得他去。
哪知苏放悠哉哉沐浴更衣后,居然还非常坦然去火头军那里取两个饭团!气得纪君正都想拔刀。
身清爽苏放看起来仙气飘飘,手捏个饭团边走边啃模样竟无半点粗鄙之态。
两名随护似乎习以为常,神色不变地跟在他身后行至界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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