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唐孟扬声音:“怀甫贤弟,你醒吗,为兄要去上朝,肖大人如今是户部郎中,也和同朝,若你要见他,等回来后送你去可好?”
他声音不大,充满体贴意味,林子葵低着头,飞快将那根针插进衣袖中,拿着叆叇撑着地起身:“唐兄,起,可否进来下?”
“贤弟?”唐孟扬推开门,瞧见他狼狈样子,也是难受:“贤弟,你这是……”
林子葵做出副无事模样:“
他难受地闭着眼,伸手去摸索昨夜放置妥当叆叇,然而,却如何也摸不到。
叆叇呢?
他有些急,坐起身来四处摸索寻找,最后他跪在地上,终于,摸到裂成几瓣,只有框架还是完整叆叇。
林子葵手指停顿住,半晌,有些颤抖地,将那些碎片捡起来,眼睛刺痛感,让他睁不开来,这种感觉很像当年那次,若不是那次唐兄突然出现,制止对他施,bao人,及时带他去看郎中,林子葵恐怕已经是个瞎子。
那时唐孟扬告诉他:“贤弟,听为兄句劝,不要螳臂当车,那些勋贵,你惹不起!若是你硬要去鸡蛋碰石头,只有死路条,你命不轻贱,你书童年纪还小,你若出事,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小书童?贤弟,好好活着,离开金陵,再也不要来。”
正当这时,门外传来“吱呀——”声响。唐孟扬慌张下将针在他瞳孔上划下,继而遗落。
他倏然躲藏旁,便看见个佝着身影,那人提着灯笼,脚步小心翼翼,露脸,居然是他!
唐孟扬立刻将自家男宠抓出林子葵房间:“平乐!你这是做什!”
平乐惊魂未定:“爷,你为何……”
“爷事你少管,”他寒着脸,让男宠回房间,“话你都敢违背!这半月你都不许出院子!再犯次,将你发卖!”
放迷药,等夜深后,唐孟扬就悄悄进他房间。
林子葵完全失去意识,大约是做美梦,神态很舒缓。唐孟扬想起方才他用膳时,提到过肖府二姑娘。
说肖大人让他来,大约是商量婚事。
所以林子葵心里很欢喜,吃饭也多吃碗。
现在唐孟扬手拿着根绣花针,他站在床边,始终是不忍心。
在林子葵眼里,唐孟扬决计不算是坏人。
诚然他加入徐徽朋党。
林子葵只手攥着叆叇碎片,心底难受漫出来,这是二姑娘送给他,这样珍贵东西,怎会碎……
他另只手,无意识地在地上摸索着,慢慢,竟然摸到根细小针。
林子葵屏住呼吸。
平乐被赶回院子,唉声叹气,心道自家大人半夜出现在林子葵房中,还能做什?多半是想乘虚而入,将人给办。
林公子,可怜人。
翌日晨起,林子葵脑中有些不清醒昏沉,这觉睡得格外沉闷,他睁开眼,眼前是雾蒙蒙片,忍不住揉揉。
好疼。
疼……
“贤弟,你莫要怪为兄,为兄不这样做,你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他单手扒开林子葵眼皮,拿着绣花针手,颤抖着缓缓下落。
针尖接触到他薄薄眼球表面,向下压压。
唐孟扬别开脑袋。
林子葵毫无意识,连痛都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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