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本是双生兄弟,容貌十分相似,性情却是天差地别,个温文如玉,另个却心如蛇蝎。
段凌记得陆修文有条白鳞鞭,乃是用蛇皮鞣制而成,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疼得人死去活来。陆修文心狠手辣,动不动就用鞭子抽人,段凌有回被他抽得在地上打滚,若非陆修言替他求情,之后又偷偷送他伤药,他恐怕早已死。
当时段凌就暗自发誓,等他将来练好功夫,总有日要将陆修文吊起来抽顿鞭子。如今这人倒是落在他手里,但别说是抽鞭子,只是让他在柴房里睡上晚,就已病得半死不活。
怎轮到他头上,报个仇就这难?
段凌苦笑不已。
段凌走过去踢他脚:“喂,起来。”
陆修文“唔”声,身体往里缩缩,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段凌低头看,见他脸色比前几日更为苍白,连嘴唇都失血色,再伸手探他额角,只觉烫得吓人。
段凌这才知道他是病,看眼他身上睡得皱巴巴衣衫,沉声道:“怎不给他拿床被子来?”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傲又是狡黠神情。
段凌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咬咬牙道:“那就让他睡柴房!”
陆修文平常伶牙俐齿,黑也能说成白,这时却没有作声,只望段凌眼,跟着管家走。
段凌夜好睡。
第二天清早起来练趟拳,吃碗粥并几样小菜,这才想起仿佛少点什,把管家叫来问话。
所幸管家办事还算得力,没过多久,就将大夫请过来。那大夫姓姚,四十多岁年纪,把山羊胡子,是青州城中名医,很有些真本事。段凌也认得他,连忙请他到床边来诊脉。
姚大夫伸手搭住陆修文手腕,捻捻胡子,摇头晃脑阵后,忽然“咦”声,自言自语道:“奇怪……这脉象……怎会……”
他这惊乍,听得段凌眼皮也跳起来,胸口无端烦闷,问:
谁会给个睡柴房人准备被褥啊?若是准备被褥,是否还要再备床榻?若是备下床榻,是否还要别?这到底是住柴房还是住客房?
段凌也没功夫追究这个,略沉吟,便将陆修文抱起来,面吩咐道:“去请大夫过来。”
管家应声去。
因事出突然,来不及打扫客房,段凌只好把人抱去自己房间,连自己床也给他睡。
陆修文睡得极沉,路颠簸也没有清醒过来。他睡着之时,瞧不见那双略带邪气眼睛,倒是与陆修言更像。
“昨日带回来那个人呢?”
“今日未曾见过,可能还在柴房里睡着。”
段凌看看天色,见日头早已高升,心道他又不是捉陆修文回来当大少爷,便扔筷子,自己去柴房寻他。路走路想,他虽不能酷刑折磨那人,却可叫他做些下人活计,挫挫他锐气。
当年他自己身陷魔教时候,可没少给陆修文当牛做马。
柴房地处偏僻,管家因怕人跑,派两个护院看着,倒像是牢房模样。段凌推门而入,顿时股霉味扑面而来,里头蛛网密布,非但脏乱不堪,而且又黑又窄,根本没有容人睡觉地方。陆修文缩在角落里,背靠着墙壁,头枕在粗硬木柴上,显然仍在熟睡。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