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对李鸿章评价是:知西来大势,识外国文明,想效法自强,有卓越眼光和敏捷手腕。
美国人评价是:以文人来说,他是卓越;以军人来说,他在重要战役中为国家作有价值贡献;以从政来说,他为这个地球上最古老、人口最多国家人民提供公认优良设施;以个外交家来说,他成就使他成为外交史上名列前茅人。
所有评价都不为错,但所有评价都不算完全正确。世间情况总是如此,当评价脱口而出时候,其实,它就已经有致命误差;只有死神,才能解开个人最暗处秘密,而只有在理想胜利实现时,个人内心悲情才算是真正昭然。李鸿章生逢大清国最黑暗、最动荡年代,当他每次“出场”都招来耻辱和责难时,那种“人情所最难堪”之事对他重压是别人难以想像。就他晚年来说,命运召唤他,直只允许承担重任,承担耻辱,而不是让他欣喜;而当他咽下苦果之时,毫不留情地等待着他,只是放逐,没有感激,没有恩惠……这样内心悲情,也是要到终有日东方之龙腾飞之时,才能释怀于天下。
只是们自己,在对待这样人物时,显得束手无策。中国方块字在撰写自己历史时,直像是在编写唱本,那往往把部民族历史写得如同京剧舞台上恩怨故事样,板眼,唱三叹;音韵,唱念,锣鼓,做打,样都少不;并且,故事简约委婉,象征手法娴熟,色彩斑斓夺目。曹操是白脸,关公是红脸。白脸永远*,红脸永远忠。然后,众多观赏者面呷着茶,面嗑瓜子,亢奋时候会大叫声“好”。但这样好与坏、*与忠,与真实存在过,早就隔着千山万水。
李鸿章与中国19世纪道悲凉地离开这个世界。从整体上说,中国在19世纪经历成出又出不断生发悲剧,成次巨大、史无前例崩溃和衰落过程。这场悲剧是如此缓慢、无情而又彻底,因而它就愈加痛苦,它不仅
他改革却到底不是全面,只限于教育和人事政策、军队规模与训练,以及鼓励部分商人利用西方技术同洋人竞争。很明显,李鸿章没有涉及到中国社会和政治基本问题。面对那种陈旧体制,李鸿章毕竟不是个赌徒,而赌徒意义在于,他是直接在跟命运掰手腕。要不成为千古风流,要不干脆遗臭万年。
李鸿章悲剧,似乎就在于此?
李鸿章逝世后,维新派人士梁启超,撰写如下挽联:
太息其人去,萧条徐泗空,莽莽长淮,起陆龙蛇安在也?
回首山河非,只有夕阳好,哀哀浩劫,归辽神鹤竟何之。
另位著名维新思想家、当年被李鸿章派往英国留学学习海军严复,也作挽联:
使先时尽用其谋,知成功必不止此,
设晚节无以自见,则士论又当何如?
严复意思最为明显——他以为,当初李鸿章办洋务办海军,若不受到那多掣肘,后来也不会有甲午、庚子惨败。反过来,到敌军兵临城下,李鸿章不出来主持和议,收拾残局,则那些唱高调人又会攻击他为保名节而误国。
李鸿章就这样陷入时代和人性泥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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