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课长穿着时髦西装、挟着大公事包来上班。大家都在座位上行礼,课长轻轻回礼就座,把公事包摆到桌上。宗三当然没行礼,仅用怒火中烧眼神瞪着课长。
村山课长大略整理下桌面,咳声,语调不太流畅地说:
“山名,过来下。”
宗三实在不想理睬,无奈不能这做。他不甘心地起身,走到课长桌前,礼貌却不逢迎地问“有何指教”,然后就默不做声地杵着。然而课长毫无所觉,像平常那样唠叨起来:
“喂,你怎统计?最重要平均数字去哪儿?”
“那到底是谁照片?”
宗三总算忍住不断涌到嘴边这句话,静静观察阿花举动。这个善嫉丈夫十分阴险,认为就寝前,阿花肯定会把照片收到某处。他打算弄明白后,晚点再去找出来。
三
过会儿,阿花默不吭声地站起,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不是厕所方向,似乎是往储藏室。身为穷酸腰便[1]宗三,因父亲是下级武士,房子虽旧,储藏室却十分宽敞。那,阿花是打算把照片收到柜子里吗?储藏室柜子很多,事后再找会搞不清究竟是哪个,还是跟踪阿花比较好。于是宗三悄悄起身,像条影子般尾随着老婆。
果不其然,目地是储藏室。阿花刚进去,还在摆弄柜子锁。不知她打算收进哪个柜子抽屉?幸好纸门上有个破洞,宗三凑上前。然而,室内仅装着只两房共用五瓦灯泡,加上洞大小只够只眼偷看,他煞费番工夫才瞧清楚,是正对入口橱柜左上方小抽屉。只见阿花将东西朝那儿扔,啪声关上抽屉,匆匆就要返回门口。
仔细看,没错,是自己疏忽。换作平常,宗三早就乖乖退下,但今天可不行。他愈发愤怒,话也不回,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只列总数,你认为这份统计是什?要是平均,这还用教吗?”
“是嘛!”
撞个正着可不妙,宗三逃回饭厅,点燃敖岛牌香烟[2]便往嘴里送,大口抽烟佯装没事。
接着,两人互瞪似对看着,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但任何方都未主动说破,只意兴阑珊地闲聊两三句,转眼就到九点。宗三心底有事,尽管时间还早,仍勿勿先上床。
深夜,宗三辗转反侧,听到阿花发出均匀呼吸声,心想应该不要紧,便爬出被窝,拢起睡衣前襟,偷偷摸摸地溜出寝室。不必说,他目地正是储藏室。好不容易抵达后,他紧张地拉开正面橱柜上方最左边小抽屉,有有,果然不是他瞎猜。十几张大大小小照片重叠错落,最上面那张村山课长半身照显得格外人模人样。为慎重起见,宗三努力控制着颤抖手张张检查,但男人照片只有村山张,其余全是阿花生活照。千真万确,此事再不容怀疑。可恶,要怎收拾残局?在愤恨与寒冷交逼下,宗三禁不住浑身战栗,咬牙切齿。
四
隔天,宗三言不发地夺过阿花递来便当,匆匆赶往公家机关上班,连同事笑脸也让他满腔怒火。想到自己为微薄月薪,对那可憎课长哈腰鞠躬,便气得想狠狠揍倒每个人。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坐下,闷声不响地睁大充血双眼,盯着空无人课长桌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