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起,原本不甚健康他日益衰弱,然而他精神上异样病癖更是变本加厉。他投注笔庞大费用搜集各种形状镜片,平面、凸面、凹面、波浪形、圆柱形,亏他弄得到那多稀奇古怪镜片。每天搬
地蠢动着。与电影不同,它安静、色泽鲜艳明亮,似乎那墙上影像是实物。比起诡异和害怕,更怀疑自己是不是疯,忍不住惊叫出声。
“吓到啦?是啊。”
另个方向传来他声音,赫然发现墙上那两片坐垫倏然张开,伸出张肥厚如芭蕉蒲叶般怪物,不停蠕动着,脸盆大眼睛眯成条细长无比峡谷缝。
“哈哈哈……这花样如何?”
房间突然亮起刺眼光线,他从另边暗室现出身来。与此同时,墙上怪物消失无踪。想各位大概也猜到,这就是所谓实物幻灯:通过镜子、透镜与强烈光线作用,映照出实物原样,儿童玩具里也常用到这个原理。而他则特别耗费番工夫,自创个能将实物放大成巨型物装置,拿自己脸做实验。光听原理没什,实际看到可相当吓人,总之,这就是他兴趣。
类似创造里,还有更奇妙装置,不必把房间弄得特别暗,他脸也在面前,但在们中间加摆台杂乱无章地陈列着许多镜片古怪器械。这个器械对准只眼睛,想象下这样景象,眼前猛地出现个大如脸盆眼睛。他突然使出这招时,真像做噩梦般浑身瑟缩,差点没吓昏过去。不过谜底揭开,倒也没什稀奇,其实就是先前魔法纸钞,运用许多凹面镜来扩大影像。就算理论上可行,也得耗费许多金钱和时间,根本没人会去尝试这种荒唐事,因此说是他发明也无可厚非。如果连续看到这类机关,甚至会觉得他简直像个可怕魔鬼。
之后过两三个月,这次他不知道想到什,把实验室隔出小间,上下左右贴满镜子,做出个镜子屋。门窗什也全都贴上镜子。他拿着根蜡烛,独自在里面待上良久。没人知道他为什这做,不过大概猜得出他所见情景。若站在六边贴满镜子房间正中央,全身每处都会因反射化成无限倒影,仿佛四面八方皆有无数与他相同人影厮杀过来,光是想象就够叫人浑身发毛。虽然简陋许多,但小时候曾在八幡不知薮[6]展览设施里体验过镜房。连那做工极不完美镜房都让饱尝无法形容惊吓,所以当他邀进去时,抵死都不进去。
不久,渐渐发现进入镜房不只他人。那不是别人,就是他中意十八岁美丽女佣,也是他唯情人。他总把这话挂在嘴上:
“那女孩唯优点,便是身上有着无限浓深不阴影,色泽不差,且肌理细致,躯体也像海兽般富有弹性。比起这些,她最美地方仍在于阴影下馥郁之处。”
他天天和那姑娘在镜子国度里嬉戏。那是密闭实验室,且又在另外隔出封闭镜房中,外头根本听不到动静。据说他们有时待就是个小时以上。当然,他单独人情况也不在少数,某次他进房后直悄无声息,仆佣担心地敲门,接下来门突然打开,他赤裸走出,语不发地甩头往主屋走去,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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