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或许您会懂!”
老人边说边把肩上黑皮革箱放下来,慎重地打开锁,取出架相当古老望远镜,递给。“喏,用这副望远镜瞧瞧吧。不,那里太近,恕冒昧,请再走远点儿,对,那位置正好。”
尽管这要求极其诡异,但已成为无穷好奇心俘虏,
如说老人更合适)修长手指灵巧地解开大包袱,把画框拿出来,正面朝着车内,靠放在窗边。
偷瞄眼,禁不住闭上眼睛。至今仍不明白为何有此反应,只觉得非这做不可,于是闭着眼好几秒钟。再次睁眼时,前面出现个未曾见过奇妙物品。话虽如此,怎也找不到能清楚说明其“奇妙”之处辞藻。
整幅画以蓝色涂料为主要背景,画面上有几个相互连通房间,并用极端透视法绘出榻榻米和格状天花板延伸到远方画面,仿若歌舞伎舞台宫廷背景。左前方用画笔粗略勾勒出道书院[6]风格墨黑窗户,旁边放着张同色书桌,书桌位置暗示画者有意违背绘画透视规则心思。简单地讲,这是类似绘马板[7]独特画风。
背景中浮现出两个约尺高人物,以“浮现”形容,是因为这两个人物不是画上去,而是用布精心贴上去。个身穿袭老式黑天鹅绒西装白发老人拘谨地坐着(神奇是,除发色外,他长得和画框主人相似,连衣服也模样)。坐在白发老人身边是个年约十七八岁娇艳欲滴少女,穿着绯鹿子[8]长袖和服,搭配黑缎腰带,梳着结绵发型[9],脸上浮现难以言喻娇羞,倚在老人膝上,宛如戏里情色场景。
西装老头与年轻美女反差之大自不必说,但感觉“奇妙”并非此事。
与简陋背景相反,贴画精巧叫人叹为观止。面部用白绢做出,线条十分有立体感,甚至每条细纹都清楚呈现。姑娘头顶植入根根真发,再梳绑起来,发型看起来十分整齐、精致。老人头发应该也是植入,身上西装缝线工整,有地方甚至贴上粟米大小纽扣。少女隆起胸脯、丰满柔和腿部曲线、微微敞开绯红绉绸中若隐若现白嫩肌肤、芊芊玉手上晶莹如贝壳般指甲,切都太精致,精致到仿佛把他们放在放大镜下,便能清晰地看见每个毛孔。
提到贴画,只看过羽球板上那种歌舞伎演员肖像,其实那已足够精美,但面前贴画更是巧夺天工,完全不是那种东西能够比拟。这肯定出自名师之手吧,不过这还不是所谓“奇妙”地方。
画框似乎相当老旧,背景涂料也处处斑驳,姑娘绯鹿子衣裳、老人天鹅绒西装都褪色严重,尽管如此,仍旧散发出难以名状妖冶生机,几乎要灼伤观赏者眼睛。若要说神秘,确实十分神秘,可是说“奇妙”,指并不是这点。
如果要形容那种“奇妙”,就在于两个贴画人物都是活。
如同文乐人偶剧中——每日演出总会出现那两次,且是短短瞬间——被名人偶师操纵人偶会突现生命力般,然而,这两个人偶,像不给生命溜走机会,将刹那获得能量封印在体内,用以维持其永久栩栩如生状态。老人看出惊讶,满怀希望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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