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康把照片放大,默默看很久。
久到让人觉得他对李重远有着不可言说深沉爱。
管啸凑过去看眼,又瞟到穆康左手边比自己多
穆康似乎也和管啸想到块儿,不经意问:“李重远还在瑞士呢?”
管啸:“是啊。”
穆康:“什时候回?”
管啸:“下半年吧。”
穆康啧声,倾身把音乐调大,最欢腾第四乐章正好开始。
穆康不在意地打开小龙虾包装:“好聚好散。”
管啸又闷口啤酒,低声说:“她当年硬要和你在起就不赞同……”
穆康吸着小龙虾,笑笑。
管啸:“非要拆散你和那谁……”
穆康被辣油呛住,阵猛咳,眼泪飞溅,灌半瓶啤酒才顺过气:“哪谁?”
王俊峰最近非常头疼。他麾下最难搞那位作曲家居然因为失恋而进入罢工潮。
穆康在电话里沉痛地说:“长征精神也没办法拯救伤痛灵魂。”
王俊峰虽然烦躁,仍不疑有他。众人皆知穆康女友……前女友管小小美若天仙,失去这个绝代佳人,多深伤痛都可以算凛然大义。他甚至多愁善感地认为,像穆康这种靠灵感吃饭、心思细腻敏感天才作曲家,对于感情抗打击能力可能比常人小得多。
可见,王经纪人确实只是单方面地误会自己已经和穆康交上心。
穆康打蛇随棍上地给自己放假,宅在家里心情平和地刷音乐会,哪儿也没去,毕竟算是失恋,考虑到自己还算不错名声,不太适合外出撩闲。
两人就这不发语地就着啤酒麻小听音乐,贝七听完换《火鸟》,《火鸟》听完换《春之祭》,《春之祭》完换《乐队协奏曲》。
口味非常之重。
饶人清梦直到十点,酒喝得差不多没,两人才终于良心发现,换张勃拉姆斯室内乐。
穆康酒精脑基本腌好,躺在地上,拿手机刷怼爷朋友圈。
清色蓝天绿水青山白云,或者雪场雪道滑雪设备,夹杂几张排练时照片。有张是李重远在排练厅里自拍,整张脸占三分之二屏幕,右下角有个人模糊经过身影。
管啸:“……”
穆康瞪着他,硬生生把管啸瞪到屁都不敢放个。
“和小小这多年,没大矛盾,没谁对不起谁。”穆康垂下眼,拿起个小龙虾边嗦边说,“用不着你道歉……更没必要旧事重提。”
管啸心里复杂迂回地想,你们确实互相没啥对不起,可另外位可是被深深地对不起。
话到嘴边又缩回去。管啸默默拿起个小龙虾,觉得此刻特别敬佩李重远,自己真他妈怂。
晚上八点,管啸提着小龙虾上门。
穆康穿着睡衣开门,这人渣虽然满脸胡渣,却并不憔悴,神采奕奕得丝毫看不出刚失恋被甩。
管啸进门就被灌耳朵贝多芬,还是克莱伯和巴伐利亚州立1982年现场贝七,从指挥到乐手全体放飞自,基本是要大闹南天门节奏。
穆康笑嘻嘻地接过小龙虾,拿出打啤酒,在电视前摆好阵势,再屁股坐在地板上,目光灼灼地看着管啸。
管啸叹口气,倾身把音乐声调小,打开两罐啤酒,递给穆康罐,猛灌大口,才开口道:“对不起,小小被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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