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145吗?户型是漂亮。”冯川是数学老师,算这个很快,有点为难,“首付钱倒是能凑够,就是买们也没钱装修,而且这大屋,以后脱手也麻烦。”
冯川喜欢恒大那套二楼,赠送个超大平台,总价有些微超出预算。他琢磨着道:“算上侄子那笔复读费十二万,也还差点,只能打电话问妈借五万。”
“十二万?”关霞犹豫道:“不是说……咱们只拿他五万,老冯,他还要上学呢……”
“知道,可他不能白住咱们家吧?又不是直接拿不还,都是家人,以后他上大学,不得出钱啊?再说他爷爷去世,你不是回去给八千吗。他要是复读,这年也得住们家吧,总得算他租
奶奶什也不懂,只知道姑爷是冯川是文化人,是教书育人老师,便自作主张把关作恒送去车站,擦着眼泪叫他出人头地。
从笠县到春城,前后辗转十多个小时大巴和火车。
关作恒只背个黑色书包就来,带两身衣服,顶帽子。见到关霞和冯川。夫妻俩对他万般热情,家里还有个十三岁小弟,房子小,装修得不合理,四处堆满杂物,关霞便安排关作恒跟儿子睡张床,儿子死活也不同意,冯川就训他,叫他忍忍。
还没进屋,关作恒在门口便听见家人在算房贷事。
“这套120平,公积金买,首付给21万,咱们家存款刚好够!”
分钟才能到小姑关霞家。
夏夜风刮过耳畔,树上聒噪蝉鸣不绝于耳。
春城夏天和中国其他城市不同,最高气温也才33度,正午是最热,到晚上吹着风反而有些冷,得穿外套。
关霞是关作恒姑姑,爸爸妹妹。
这多年也没见过几次,关霞很少回老家,只带丈夫回来过约莫两次,直到关作恒高考那天,老家来电话,告诉关霞父亲去世——
冯家家三口住在城中村,运气不好,直没等到拆迁。
房子太小,冯川老早就想买新房。
“老冯你看这套进门玄关多大,这儿可以弄排鞋柜,电视墙也弄整排柜子,把吸尘器什都放进去……”
只听那声音,就知道关霞在户型图上向外地规划未来憧憬模样。
“爸喜欢这个大,要住大!要住大!!要个人住大房间。”
儿子要上学,老公要上班,关霞只身人回到边境小村参加葬礼。守灵夜那晚,她看见关作恒在棺材前头默不作声地跪夜,关霞问起他考试考得如何,他并未回答,像个木头人样,眼珠子是黑漆漆,眼眶骨圈是红,如死灰般看眼自己。
关作恒考状元消息,还是她在新闻上看见。丈夫是六中数学老师,在学校里听说点消息,校领导打算花大价钱挖这个贫困生状元来六中复读。
在丈夫驱使下,关霞拨通久违电话,问家中情况,关作恒接电话,关霞那陌生声音道:“是阿恒吗?们家冯老师,他听说你消息,问你啊,你志愿填怎样?你姑父他是中学老师,他知道这些,你可别乱填。”
关霞还在电话里说冯老师学校出多少万让他去复读事。
“大侄子,你要不来们家,起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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