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她攥紧手心,只要想起来,就会害怕得发抖。午夜梦回,防空洞里弥漫着血气,怎也洗不掉血,过许多年,还是有股深入骨髓臭味-
周进繁出去赶紧买瓶矿泉水,妈呀,这包子太烫,眼泪差点给他烫出来。
可是味道真好啊,比茴香破酥包还
关作恒打断:“礼物能随便收?”
而且已经不是礼物问题。
关敏心看向花瓶。
那块块精致花纹,看着不像是便宜货,她不懂这种东西。
她把门关上,不让老人听见自己和弟弟对话:“那你也不能凶学生,把人气走……”
关作恒也沉默会儿:“把花瓶拿回去吧。”
“花瓶给你买呀……又不贵,那重怎抱回去,力气很小,从家里抱过来好累,你不要就丢吧。”
“送你回去。”关作恒正要走,低头看见自己衣服,“你先出去,换个衣服。”
周进繁抿紧嘴唇,背过身出去,还礼貌地帮他把门关上。
没等关作恒换完裤子,就从窗户那里瞥见小孩走,背影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起来,边跑,边啃包子。
绵绵热包子。关作恒是站着,逆着光,他个子很高,天然地就有很强压迫感。平日上课都坐着,只觉得性子冷、话少但耐心,旦他站起来,站在自己面前,以种居高临下姿态,锋锐眼梢眉角,竟然有点叫人望而生畏。
他感觉到关哼哼似乎不高兴。
为什,是因为自己不请自来吗?
“你来是为送花吗?”关作恒视线几乎有些冷冽。
“不然呢,昨晚很晚才回来,今天就过来找你,你不欢迎吗……”他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委屈,“早知道不来。”
“走也好。”关作恒背过身去,侧影笼罩在午后阳光下,睫毛在眼下投出圆弧状阴影,声音沉得像从地狱深处传来,“姐,你觉得,们这样人,有资格交朋友吗?”
关敏心神色僵。
“他是个特别简单乖孩子,离们远点最好。”
八年前事像潮水样席卷大脑,关敏心闭闭眼睛,声音发颤:“为什不可以,很努力地在走出来,弟弟,们也可以像寻常人样过日子,正常社交!为什不可以……过都过去,那多年都相安无事。”
关作恒平静地凝视她:“那你做到吗?”
“咚咚咚——”关敏心敲门喊他:“小泥你怎回事,你再怎也不能凶小孩子啊,他还是你学生,你跟他说什,他出去时候怎眼睛都红!”
“没凶他。”
“那你说话语气肯定重!”
“只是让他把花瓶拿走。”关作恒眉心蹙得更深,很不能理解小孩子想法,“眼睛红?”
“你在说什啊,那是人家从国外玩给你带回来礼物——”
“不是,”他眉心折出细小皱褶,眼睛垂着,好像有很重思虑:“你怎知道住这。”
“给你奶奶把沙发搬回来,进来时候看见贝壳……”他指着关作恒床头,却发现贝壳已经不在床头柜上,声音停几秒钟,“就知道,哦,原来是你家啊……”
周进繁问:“贝壳呢。”
“收起来。”
“哦。”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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