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丽君心领神会,只是还不肯松口:“这万丢工作怎办。”
她话没有说完。因为罗先生掏出个半旧皮包,里面鼓囊囊硬邦邦。
全是钱。
“现金。”他说:“十万。”
董丽君真心动,这快赶上她年收入,再者家属不追究,这事儿谁能知道?平白捞十万块!
董丽君心中惊,她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罗先生影影绰绰地看她眼:“董护士长,平时就是你照顾晓宁最多,其实他身体这差,出个意外,们家人是没法追究,对不对。”
董丽君惶悚不已,那红包捏在手里,像火炭似地烫人。她不说话,眼又眼地觑着罗先生。
罗先生手也在痉挛:“开错点药,打错点地方,别医院,都要追究,你私立医院,医疗事故,好解决——”仿佛是为定董丽君心,他发狠道:“他就这个家人,他奶奶是不管用,只要不追究,那他就是正常病死!”
说着,他骤然抬头:“可不就是吗?他在医院躺这久!差点儿不就死吗?!”
真破,名字都没有,本地人都叫这小区“贰零七”。
董丽君住进来时候,就听说这小区正对着秦始皇坟,刚开始以为龙脉风水好,后来就有人跟她讲,你以为龙脉人人都对得?好地方都给开发商抢走。这小区对是陪葬坑,兵马俑就是拿活人在这里烧,怨气冲天。
都是闲话,可是董丽君疑心生暗鬼,就觉得这里实在很邪门——路灯老是没来由地坏,槐树也仿佛长不直。
是,她心里有鬼。
董丽君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包。
要弄死罗晓宁,实在是太简单。他心功能那差,只要输液时候拨快滴速,那这颗病弱心脏很快就会死于心衰。
这就是尸检也检不出问题,病人原本就孱弱,死于心衰完全合理。
至于罗晓宁平时怎甜甜地叫她“董大姨”,
筷子从碟子上翻下来,董丽君吓得拉他袖子,于是罗先生又把声音吞回肚里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董丽君在心里急速地思考——原来这样,原来是这样,大概姓罗家里出什事,养不起这个病孩子,杀又不能杀,弃又不能弃,居然还有这毒心思,要借医院手来弄死他!
医生护士若想杀人,那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更何况是这个半死不活病秧子。
她可不蠢,罗先生既然这样请她,那就不会让她空着手办事,而她良心还做垂死挣扎:“那小孩都快康复………………弄不好。”
罗先生问得露骨:“就没有什办法,医疗事故之类,打错个针,开错个药——”
前两天医院事情闹得真够大,她当时真是吓也吓死——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平时那温厚小梁,吓!居然会打枪!拿刀逼着罗晓宁,又跟警察大打出手!
董丽君吓得腿软,躲在办公室里发抖,大家都害怕,倒也没看出她异样——她不敢说出心里鬼。
差点点,差点点她就杀人。
那时罗晓宁爸爸偷偷请她吃饭,先塞个厚厚红包,董丽君没打开,凭手感,大概是小万,她莫名地看着罗先生:“什意思?”
罗先生说:“这个孩子,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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