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灵枢看他许久:“他说话,你能做到吗?”
梁旭忽然明白他意思。
“不会跑。”他说:“你要做什?”
邹容泽站在李成立身后,此刻他手心全是冷汗。因为房灵枢在想什
房灵枢艰难地回望手术室红灯——现在离开,或许无法再见房正军最后面,又或者房正军抢救过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个可能性,哪个他都不愿意深想。
无数念头在他心里怒涛样拍着。
——如果现在站在病房外是父亲本人,他又会怎想、怎做?
“梁旭。”他红着眼睛,盯着梁旭:“爸爸是为救你才中枪,是不是?”
梁旭不知他何以此时又问这件事,他默然垂首,点点头。
梁旭也望向他们,他虽然不知房灵枢要做什,但从李成立话里也能听出二。
“灵枢,刚才是在安慰你,病危虽然不是宣告死亡,但危险性你要明白。”他好言相劝:“跟你们局长去贰零七,尽力说服罗桂双。”
行行行什都是你们医生说算,好也是你歹也是你。
房灵枢瞪着他,心中煎熬无比——这些话需要梁旭来告诉他吗?房正军躺在手术台上,他这个做儿子比谁都担心。
房正军生命垂危,可贰零七居民楼里被挟持七个孩子样垂危。
学生性命就是倒计时沙漏。
省厅领导只能含泪抚慰:“老乡,也是河南人,你姑娘很勇敢,都是为保护小朋友,是咱们河南好女儿!你万个放心,说什们也要把孩子救出来!”
家长不听犹罢,听完更是昏倒在火车上。
辛辛苦苦养大女儿,如花似玉,送到长安是来上学,不是来当烈士,早知读书读出个女烈士,这书不读也罢!
家属现场片混乱。
房灵枢哽咽地问他:“他倒下前说什?”
“让不要跑。”梁旭抬起头。
“还有什?”
“……疏散群众。”
——这就是。
房灵枢明白,自己这是在冒险,但别无他路可选,没有比自己更相似、更适合存在。此去生死难知,但如果不去,就是眼睁睁看着七个人质送命。
罗桂双什德行他太清楚,他说得出就办得到。
是,罪犯都爱演,房灵枢也爱演,破案向全靠浪,他向李成立提出方案,是搏上自己所有奇葩技术——今天这步,是他辈子加得最猛出戏。
而房正军也许再也不会看见,他要嫌弃、要批评,都没机会。
房正军还在手术室里。
李成立最初方案是从窗口突进,那可能就要牺牲坐在窗户上小姑娘。之后方案是让梁旭与罗桂双接触,特警强行突进,能抢出个是个,救护车现场待命。
抢出来再救。
但梁旭对罗桂双能起多大作用,他们心里没有把握,人质能保住多少,他们心里也没有把握。罗桂双反制意识太强,窗口都用窗帘遮挡,侦查员从缝隙里用高倍望远镜观察,也无法清楚确认房间内状况。
房灵枢追到李成立面前:“李局,去,至少可以保证人质全身而退,强行突进无论如何都会造成伤亡。”
李成立心里已经认同他意见,但怎样也开不口说“同意”,他纠结万分:“你身上还有伤,你去能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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