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这群醉猫。”明颜叹口气,弯腰收提吊在井里竹篮,篮子里装个十来斤重寒瓜,翠绿皮儿,浑圆光亮,想来瓤红汁甜。早上就浸在井水中,必定更是甘甜消暑,想到要拿这瓜去喂那群醉猫,就觉得是,bao殄天物。
刚把那冰凉沁人寒瓜抱在手里,就听身后放酒角落窸窸窣窣作响,明颜想也不想,清叱声:“看瓜!”
偌大只寒瓜破空而去,只听阵惨呼,角落里人应声倒地,明颜定睛看,只见那人身白衣,领后滚圈相当不合时宜狐裘,脸贴在地面,已经昏厥过去,头上立着那只大寒瓜,瓜破开少许,红艳艳瓜汤淌那人头脸。
明颜走上前去搬开寒瓜,将那人发髻提起来看,居然是许久未曾露面狐狸三皮!
“这没长进,回来就偷鸡摸狗,被寒瓜砸成白痴也是活该。”明颜没好气地嘟哝道,手提着三皮头发,手左右开弓,几巴掌下去把三皮扇得跳将起来,原本俏丽面颊也肿成两个大包子。
仲夏之夜,虽不似白日艳阳高挂,如火如荼,但白日里吸纳热气此刻却开始自青石地面翻出来,热烘烘,捂得人身细汗。
此刻汴京不似白日里人头攒动,喧嚣却是不减,随着在外纳凉宵夜人渐渐增多,四处瓦子勾栏里丝竹声声,说书唱曲,却是另番热闹。
明颜汲半桶井水,正准备在鱼馆门口青石阶上洒扫番,去去暑气,忽而听得阵嬉笑呼喝,转头看,却见几个公门中人打扮年轻人正拥簇起,朝这边而来,仔细看,是名捕龙涯和时常跟随他身边几个小捕快,只不过此时个个勾肩搭背,皆带几分醉意,全然没有平日里上下等级森严派头。
明颜将身探进馆内,吆喝道:“掌柜,醉猫来!”鱼姬自后堂走将出来,笑问:“哪个醉猫来?”
“还有哪个,不就是稍微多灌两口就闹着要讨老婆那个……”明颜长长吁口气。“这次还把小们带来,怕是不耗个通宵不会走人。”鱼姬闻言笑得打跌,“道是谁,原来是龙捕头,明颜,去后院把井里浸那只寒瓜抱去剖,也好给那哥儿几个醒醒酒。”
明颜见三皮捂脸叫痛,停下手脚,将地上寒瓜搬将起来,
言语之间听得竹帘响动,龙涯熏熏然微红脸出现在门边,看样子已有七八分醉意,见鱼姬、明颜顿时眉飞眼笑,“掌柜,明颜妹子,洒家又来叨扰。”
鱼姬笑脸相迎,摆下酒菜杯盏相待。
明颜微微应声,便向后院去,奈何她耳力通神,纵是在后院也清楚听到堂内众人言语,那几个小捕快窃窃私语句不漏地溜进她耳朵。
人悄声问道:“醉仙楼那边佳肴美酒无或缺,还有戏文唱曲相娱,干吗头儿还非得来这家小馆子……”而后痛呼声,想是被人在头上拍记。
另个压低声音言道:“嘘,小声点,别让头儿听见,不然有得苦头吃。你才来不知道,头儿说起这小馆子就眉飞色舞,想是为人来,只不过大伙儿还猜不出是为大,还是为小。说不定头儿气壮山河,大小通吃……”话语中夹杂着几个小子压低声音哄笑声和龙涯醉言醉语,顿时吵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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