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璃将身纵跃入池中,就如同条游鱼,穿透水面半点水花不溅,只是衣甲上沾染血渍已然化开来,在水中晕染出圈又圈绯色水纹。魇璃游向时羁,手揽住时羁胳膊,将他拉出水面。鹰隼早在池边搭手将时羁拖出水去,转眼见魇璃浮在水中撩水清洗残留在衣甲发鬓上血迹,但见黑发如丝,红颜如玉,只是眉梢残留丝忧虑如故,不由得微微动容,却见魇璃抬起眼来,眼
璃摆摆手叹口气:“你也看到,像这样出身哪有什大业可言?能回归故土,托庇于大皇兄此残生已是天大造化。”言至于此她眉宇之间泛出些许幽怨愁云。
鹰隼见状沉默片刻言道:“帝女可是为大殿下放下兵权事自责难安?此事虽不利,但也是大殿下抉择,帝女生擒时羁,兴许这场兵祸也会消于无形,只要这仗打不成,大殿下还可以名正言顺地从二殿下手里取回兵权,而今微臣以为还是准备突围而出比较实际。”
魇璃闻言抬头看看冰封于寒冰之中时羁,喃喃言道:“你说没错,于公于私都绝对不能让这场仗打起来。”说罢转身走到榻边,弯腰钻到榻下,拔下头上流苏撬开榻下块石板,翻出个包裹来抛给鹰隼,“先把这副盔甲换上,等道出去时候,你便假作时羁身边金翎侍卫押送等便可,想来形势慌乱之下,外面人也不可能留意到你。”鹰隼打开包裹,果然是套金翎侍卫所独有铠甲,待到穿上身才发现肩膀手臂比较紧窄,而腰带却比较松,头盔倒是挺大。鹰隼心想这副盔甲想来也是这帝女从不同身形侍卫身上剥下,好不容易凑成副,难怪上身后会如此不当。就在思虑之间,魇璃已经从床上薄单上撕下好几块来,就着鹰隼身形填塞在他衣甲内宽裕空荡位置:“这里金翎侍卫俱是百里挑人物,装束得体紧隽,若是让人见得你腰间空荡,莫不是教人生疑?”
鹰隼站定任魇璃调适铠甲,低头看去只见房中灯光照在魇璃近在咫尺白皙脸庞上,两道弯弯睫毛在眼下映出浅浅阴影,不由得有些失神。直到只冰凉柔滑手触到他脸上鹰形面具,鹰隼蓦然惊,早把扣住魇璃手掌:“别动。”
魇璃不提防鹰隼反应如此之大,也吃惊:“你干什?”
鹰隼忙松手退开步垂首道:“微臣无意冒犯帝女,只是微臣面具不可以摘下,还是让微臣自己来吧。”
魇璃看看鹰隼,心想这个破面具有什不起,护得跟什似,于是撇撇嘴,将手里布料扔给鹰隼:“不碰就不碰,才不想知道你长什模样。”嘴里虽如此说,心里也免不有几分好奇,心想看他形貌也颇为俊朗,难不成他面具遮住脸上全是惨不忍睹伤疤不成?现在且不和他计较,等回去,早晚寻个机会摘下他面具来看看庐山真面目。
魇璃思虑之间转眼看看漏壶,见戌时过半随即眉毛扬:“时候差不多。”说罢手里捏个法诀对准那硕大冰旋风轻叱声,
“融!”
只见那坚硬如铁寒冰瞬间改变形态,就如同旋转水流般往来回旋回到水池之中,但见池香汤微荡,而僵硬时羁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徐徐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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