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璃展开捻子,却是条轻薄丝绢,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几行小字,是她事先安插在南蜉洲探子传来信息。南蜉洲有变,因为夜之间沙幕粮仓起火,损失惨重,而藤州遗民首领叶赫小孙子参摩不明不白 地死在火场之中,被烧为焦炭,沙幕与藤州遗民即将火拼……
魇璃自打上次纳赋之季见过乌伮,知道魇桀在对待沙幕遗民时立场是什样子,也就早预料到此番纳赋之季必然有事,故而才会有此行安排,想要在恰当时机,以北冥城浮土造田和新政,去吸引些被魇桀所排挤,换不到容留令,不能再在南蜉洲立足沙幕遗民,以充裕北冥城,却不料陡然间南蜉洲闹出这大事来。
原本沙幕部族客居南蜉洲已有千七百年,已经形成套内部管理规矩。为最大限度地保障缴纳沙幕部族所持有耕地田赋,保证每个族人都有足够份额以换取容留令,然后是所有族人半年口粮,直以来都是待收获之后,先行入库造册,然后统筹分配,直以来都是如此。寻常时候,粮仓附近都有专人看守,对于火患向格外小心,就算是埋锅造饭,也是远离粮仓里开外,按理说是绝无可能起火。
藤州遗民群居之地在南蜉洲靠南部分,原本与东面沙幕遗民互不侵扰,两部边界是人工开凿条河渠,名为相安,寓意相安无事,互不侵扰。相安河两边有无数大大小小沟渠连通南蜉洲耕地,水网就好似血管样,有粗有细,相互关联,保障着南蜉洲收成。近百年来,因为藤州部族缴纳田赋更多
落到时羁手里受尽苦楚。她非常想看到魇璃与她所爱之人终成眷属,幸福快乐,但得知魇璃并未与他有进步亲密,内心深处却又浮起丝说不清道不明情绪。
她知道有些东西错,但不知是从何处错起;她也得到更好,但是这种好感觉却不太真实……好梦易醒,反倒是现在更为真实些。就像只有她和魇璃两个人守着火盆,此刻温暖简简单单,是切切实实可以感知,不夹杂其他。
魇璃看着火光在沅萝脸上投射出光影,肩膀碰碰沅萝:“你在想什呢?瞑哥哥吗?”忽而眯缝着眼坏坏地笑着凑过去悄声问道,
“你们有没有……”
沅萝脸红第二重,口吃着言道:“没……没有……”她伸手推开魇璃脸嗔道,“没羞没臊死妮子……”
魇璃正色道:“是问你们有没有再去澧都无忧坊喝酒看木人戏,你以为在问什?”
沅萝涨红脸,半晌才从袖子里摸出个小木人儿:“这是上次你回琉璃城后,就俩去无忧坊做。”
魇璃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小木人儿:“唷,雕得真像,这不是瞑哥哥吗?不对,怎只有个,另个呢?”
沅萝憋出细如蚊鸣声来:“在他那儿,等过些天去北冥城见到暝,你就看得到。”
魇璃笑道:“就算没看到,也能猜到那个小木人是什模样……”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阵展翅声,只灰色鹞子落在她身后车轿顶上,展开双翅,露出脚上束着个小小竹管来,也不避人。早有个近身侍从上前捉住鹞子取下竹管,抽出根捻子,直接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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