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璃拂开片芦苇,露出块布满青苔大石头:“你也别拜,过来看看这是什。”
乌伮起身走到魇璃身边定睛看,只见那青苔密布石头上有八个大字,上写着“梦川北冥八百豹营”。乌伮迟疑地看着这行字:“这是……”
魇璃拍拍石头:“怀古道之战之前,在这里,北冥王北冥大营与风郡军队也有场恶战,风郡战象所向披靡,是北冥大营中金鬃豹营力挽狂澜,将战象阵摧毁于此地,才使得北冥大营实力得以保存,进而能取得怀古道之战胜利,达成三分六部戮原壮举,方才有今日北冥城兴起之势。但是八百豹营损失惨重,几乎连根拔起,这块碑就是北冥王当日留下,以昭豹营之功。”
汤药:“你不记得,是烈琴,金鬃豹案里,你救过。”
乌伮努力地想想,很难把半年前那个瘦骨伶仃小孤女和眼前这个神采奕奕女孩联系起来:“这是哪里?族人呢?”烈琴笑道:“先喝这碗药,再告诉你。”
乌伮心想你若有心害,在昏迷之时早就下手,于是接过汤药咕嘟咕嘟灌下去,抹抹唇边药汤:“你可以说。”
烈琴笑道:“这里是北冥城,你族人就在这帐篷外面,正在搭建永乐坊居屋。你们是第批入北冥城新城民,帝姬把龙隐阁以北永乐坊、长安坊带划为你们安居之地,吩咐你若好,就带你去见她。”
乌伮早已按捺不住,起身跌跌撞撞地扑向门口,刚撩开门帘,映入眼中是个忙碌而热闹世界。
无数帐篷分布在四周,无数居屋正在构架梁柱,无数人在起构建这个新生城市,无论是兵卒,还是平民,无论是梦川部众,还是沙幕部众,抑或是赤邺部众,都在彼此协作,各司其职。
“这……”乌伮嘴抖抖,无法言语,耳边听得烈琴说道:“这就是明昭帝姬管制北冥城,以梦川律法为根基,诸部遗民所共存永安之地。在这里,所有人皆视同仁,与北冥城共荣共枯。你说服你族人,离开南蜉洲,不就是为追寻这片乐土吗?”
乌伮长长地吸口气,勉力控制住自己情绪:“帝姬在哪里?想见她。”烈琴露出个明媚笑脸:“帝姬在龙隐泽垂钓,你随来。”龙隐泽水平如静,倒映着蓝天白云,随风摇曳芦苇丛中,魇璃身布衣,头戴蓑笠,守着竿枯钓,听得脚步声响,也不转头,只是缓缓言道:“你能来这里,应该已经没大碍。”乌伮拜伏于地,沉声道:“乌伮多谢帝姬活命之恩,安身之德。”魇璃放下钓竿笑笑:“这可不像你,记得你曾经说过,不会感激……”
乌伮时语塞,半晌才叩首道:“那只是乌伮怨怼之语,时浑话,而今沙幕族托庇帝姬而得安身立命之所,不再颠沛流离,惶惶不可终日,此等大恩,乌伮粉身难报。”
魇璃叹口气:“乌伮,你说这话,可见尚未归心。当日北冥王在南蜉洲对两部遗民许诺,入北冥者,永世为梦川国民。你们既然已经来,那就已是梦川国民,所建之屋,所耕之土,皆为你们所有,若是还自认为托庇于此,可见在你心中仍有分别之心。”乌伮伏地三度叩首:“乌伮不敢,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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