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广场那边要精彩许多。
平日里魇暝也常带沅萝来这里,故而坊里伙计大都认得,早殷勤地将沅萝迎到三楼上居中那个廊间,然后快手块脚地上酒菜。
沅萝此刻片混沌,忽然听得楼下牙板拍响,台木人戏已经开场,这折戏叫《中宵露》。她以前看过,说是个落魄侯门千金与世家公子相爱,约定夜奔,可是那个女孩在桥上等整整三天三夜,公子没有来。女孩等啊等,等到露水打湿衣裳,终于等来公子迎娶新娘花轿路过桥头,但花轿里已有玉人……
沅萝怔怔地听着,看着,默默地流泪,自斟自饮,酒尽又复上。她听见有人在哭,又有人在笑,又好像哭、笑人都是自己。
她不记得自己喝多少,只是醉步蹒跚之间,无数青萝在地板上蔓延,花大朵大朵地开,开得绮丽又悲伤……
经是对沅萝莫大伤害。
两人相对无言,花厅中片寂静,许久之后,魇暝喃喃道:“璃儿,无论如何疼惜,始终都是辜负。阿萝……她受不……”
魇璃闻言,两眼圈不由自主地红,她何尝不知,只是储君之位事关兄长性命,事有轻重缓急,有些抉择不得不做。她心中踌躇,要不要告诉兄长冰峰顶那夜所发生事。
“啪”又是朵烟花绽放于夜空,这连日来欢宴,想必澧都外广场上又是片歌舞升平。
魇璃陡然觉察时间流逝,忽然说道:“阿萝也去好久。”魇暝心不在焉地应声,忽然像被烫到样跳起来,奔出花厅,继而人停在门口,肩膀微微发抖。
恍惚之间,她看到魇璃来,可乍眼看去又像是魇暝,她在哭泣着述说她心里怨怼,她在追问魇暝为何要负她,就连直相依为命魇璃也样。可是对方只是笑着,哄着,遍又遍地说着永不相负情话,相拥与纠缠……
她知道自己醉,但这样晕乎乎感觉,好像拥有切,比起清醒着难过心碎来,要好过许多。然而,酒始终还是会醒。
沅萝头依旧昏昏沉沉,但她已经觉察到异状。除下身撕裂疼痛,她浑身赤裸,像个刚出生婴儿,卧在张绿萝青藤缠绕长躺椅上。这还是无忧坊廊间,夜未央,靠花窗处酒桌边还坐
魇璃觉察有异,跟过去看,只见门外台阶旁石灯柱上放着只乌木托盘,托盘里是碗青白相间羹汤,沅萝素心汤。只是此时此刻,汤已经没有热气。
魇暝眉宇之间浮起几分痛楚,涩声道:“她……都知道……”魇璃心念急转:“她应该离开……们得赶紧找到她,怕……怕她钻牛角尖……”
沅萝在澧都街道上漫无目地挪动着沉甸甸脚步,被周围热闹人群裹挟着前行。周围人群欢声笑语纷纷烦烦,又好像寂寥无声。
她就像个游魂样,不知道从何处来,也不知道往哪儿去。走着,走着,忽然停住脚步,眼前门面甚是熟悉,抬眼看去,只见横额上书“无忧坊”三个字,坊门内回廊上悬着无数大大小小、五彩斑斓木人,再往庭院里去,是偌大处戏园子,三层绕台而起楼台是平日里招待人小酌看戏若干廊间。
若是寻常时候,这里非常热闹,但这会儿反倒没有几个人,因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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