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璐此时见到魇璃颇为意外,但也避无可避,唯有扶住铜枷,随押送军士进入观海亭,来到魇璃面前,昂首而立。
魇璃抬眼看看寐璐,微微笑:“皇叔在天牢里困两个月还雄心
犹在,佩服佩服。”
寐璐冷哼声:“寐璐事败,无话可说,若是明昭帝姬以为可以耀武扬威……再愚弄折辱于,可打错算盘。”
魇璃叹息声:“魇璃向来睚眦必报,原本是打算多踩两脚。只可惜……大皇兄宅心仁厚,不忍见皇叔年老遭劫,流放下界,故而病中仍上书求肯,替皇叔讨个从轻发落。”
呆滞片刻,只恨不能把嘴给缝起来,随后满头大汗,带着哭腔极力撇尽干系:“切都是璐皇叔所为,儿臣时猪油蒙心,未及时阻止,求父皇饶恕!”
早在魇璃手捧密函出现在朝中那刻,璐王就隐隐感觉自己好像被蛛网缚住飞蛾,危险就在眼前,而今直接被魇桀咬出来,这心里就好比打翻五味瓶,原本魇璃手里不过只有页手书,只要抵死不认,最多惹寐庄猜忌,不至于坐实谋害北冥王重罪。
他苦笑声道:“竖子不可与谋。”说罢躬身出列,拜伏于地,
“臣弟铸下大错,愿受皇兄惩罚。”
朝中百官原本就不齿魇桀与璐王所作所为,时间出列弹劾者,不计其数。寐庄盛怒之下,褫夺亲王封号,命人将他打入天牢,魇桀幽闭人杰殿静思己过,南川大营兵符即时收回。
寐璐闻言,肩膀微微发抖,情难自控。他没想到魇暝会如此胸怀宽广,不念旧恶。
魇璃示意军士打开寐璐身上千斤铜枷,继续说道,“父皇拟召,将皇叔下放至鲸吞大营先行营,做名千夫长,远征汪洋,行探路之责。那边三艘破浪舰上都是你麾下之卒,你若能戴罪立功,寻到碧落州,澧都大门自然会再为你而开,到那时,皇叔依旧是梦川璐王。若是徒劳无功,此后也不必再回来。”
璐王老泪纵横,跪倒在地。这已经是天恩浩荡,即使寻不到碧落州,也只是放逐远洋,至少不用受轮回池中极刑,也不用堕入下界受苦……
他面向澧都方向
从身份尊崇亲王,沦为天牢之中阶下囚,寐璐这跤摔得极重。他熟知律法,而今这般境况,等待自己应该是轮回池中放逐下界极刑。经过轮回池后,他可能盲聋哑残,也可能魂魄不齐,堕落下界之后更会境遇不堪。然而子错,满盘皆落索……
天牢之中暗无天日,不知过多少天,牢门外传来串脚步声,很快,门开,队侍卫列队而入,最后两人搬进来只千斤重铜枷。
“时辰到?”寐璐叹口气,伸出双手,任由侍卫将铜枷加身,千斤重负,拼全力也只能勉力行走。
寐璐走出天牢,外间已然整整齐齐地列队数百人,皆身着白袍,战甲胸口缀巨鲸纹样,却是新建鲸吞营将士。寐璐虽觉奇怪,但人到此时此刻,可谓万事俱休,也懒得再废心神。
行人出澧都,绕行自大雪山下,却并未上山,而是朝着海边而去。离岸百余丈远泊着三艘大船,十余条小船,正在朝大船上运输物品。海岸边矗立观海亭里有人正在浅饮小酌,身后奉酒伺候,是个红发赤眉少女,正在饮酒人,正是魇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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