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大骂通,妇人很委屈,说:“家里穷成那样,也没办法。”
汉子揪着她头发,狠扇几个耳光,“丫挺!怎不卖你儿子?”
拉开汉子,劝他停手,说找到孩子要紧。问妇人:“小孩卖给谁?”
“魏老娘,她说城里有人想领养。”
问警察,魏老娘是谁,警察说,这老娘是个稳婆,有时也替人说媒,半年前曾涉嫌拐卖妇女。
掀开条麻布单,下面是个小女孩尸体,死状比汪亮描述更凄惨,尸身损坏严重,眉骨以上脑门都没。又查看几具尸体,均是如此。汪亮很着急,问:“看出什?”
“不是野兽牙印,可能是件尖锐而且沉重家伙。”
“人干?”
“亏你还上过医学院。”
“但说不定真是妖怪。”
龙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不算胖,穿蓝布长衫,配黑马褂,剪辫子,梳着分头。他讲起话来脸上泛红光,频频点头,唇上八字胡和头发起抖动。李润龙算是个有新文化“文明人”,他不但饱读中国诗书,还热衷西方科学,对西医颇有研究,曾在《医苑》上发表《从华佗说开去及中国古代外科手术考》,该文大受好评。
对于育婴堂案子,他十分关注。听说是来协助查案,李润龙赞赏高义。笑声:“什义不义,就是来见识见识。”
问他:“这件事,李先生怎看?”
李润龙说:“丢孩子,八成是人牙子(人贩子)拐走。最近情况,金先生也解,前阵子警察厅督察长儿子都被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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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亮很兴奋:“知道这老婆子,有时她连验尸活儿都干,三姑六婆[1],没他妈个干净!”
魏老娘住在北城墙根个破窑里,们进门就抓个正着,她正在屋里哄小女孩喝粥。老巡警上前抢过孩子,脚将魏老娘踹翻。和汪亮进卧室查看,屋里片漆黑,臭气熏天,角落里点着个炉子,火上坐着个砂锅,咕嘟咕嘟响。
打开手电,差点叫出声。床上躺
不接话,又问:“死者家人见过吗?”
“没有,拦住,警察怕造成恐慌。村里保长去认尸,只告诉他们孩子被弄烂。那些父母都是老实人,只是哭。”
六日早上,与汪亮去警署查地图,遇到个报案。个盘着辫子中年汉子,揪着名村妇,声称妇人卖自己外甥。妇人大概从未进过警署,盘问几句,便惊慌失措,交代。她是嫁入这家填房,不满男人前妻留下小女儿,便以五块大洋将孩子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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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末年,z.府开始学习西方设置警察,1908年起,警察统装束,直延续到民国
1917年,北洋z.府恢复清代些慈善制度,将北京弃婴收容在崇文门育婴堂。育婴堂资金多来自外国慈善人士和有钱绅士资助
“被杀小孩,您也觉得是妖怪作祟?”
“那肯定不是,这世上哪有妖怪?金先生不如先去看看尸体。”
次日早,警署派来两个穿黑色制服巡警,供们调遣。两人老少,是叔侄俩。
来到停尸房,尸体字排开,都盖着麻布单。汪亮说:“幸亏天气冷,放多久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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