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出钱老板,个经验丰富妓女兼老鸨,再找个账房、姨娘,租个宽敞好房子和家具,就能成家小班。凑1500块大洋,华宝班就开起来。这其中,王饵出800元,宝香和姨娘凑500元,剩下,几个伙计人交100块“压柜钱”[8]。
自己开妓院,宝香是为出口气。她对王饵说:“再过半年,全北京都知道,北班也能成气候。”提起宝香那天中午样子,王饵说:“感觉她就是个巾帼英雄。”
24号那天,宝香找他,是为商量年底分账和新姑娘上捐事。华宝班新来个宝坻姑娘,模样好,又肯接客,宝香想立即给她上捐。王饵却不太愿意,说:“先黑着,查到再说。能省点是点。”[9]
开销问题,俩人常有争执。个做事,个出钱,往往想不到块儿。宝香说:“黑着是能省几个钱,但姑娘就得提心吊胆,万漏风,你还得往警署塞钱。总不能为芝麻,丢个西瓜吧?”
王饵说不过宝香,答应先上捐,但却提出新要求:新姑娘第回,得给他留着。宝香呸他口,应付过去——但也只是应付,王饵最终得手。当天夜里,那宝坻姑娘就送到王饵家里。
钱没给够,要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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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是二等妓院,图为八大胡同内妓院聚宝茶室旧址,现在这里是民居
宝香本是北京人,六岁被卖给个老鸨。这老鸨带着宝香去苏州,调教几年,学会苏州话和吹拉弹唱。回到北京,宝香就进三红班,自称苏州妓女,生意火热,还上过京城花榜。
八大胡同头等小班,几乎全是南班[7],苏州妓女擅长文词歌赋,向来瞧不上北班妓女“纯皮肉”生意。在三红班做几年,宝香在次牌局上坏桩生意,不小心说出自己原是北京人。自此,她在三红班便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小掌班,跟她针锋相对。这小掌班叫小知己,是三红班掌班养女,也是个头牌,平时就与宝香明争暗斗,知道宝香身份,便在客人中四处宣扬,抢不少熟客。
中午临走前,宝香和王饵提到,个有钱客人下午会到华宝班,为这个人,她推晚上所有条子。提起这个客人,宝香很紧张。王饵认为,或许宝香死和他有点关系——“这种肮脏狠毒手段,普通逛窑子哪儿敢干?肯定得罪有来头主儿。”
这个有来头人,是盐业银行屈经理。他是宝香熟客,半月前就预定要在华宝班做花头[10],说要“摆双台”。银行帮和奉系军阀是妓女最爱,从进门,到床上,路挥金如土。
从当铺回来,宝香就准备茶点果盘,
老鸨还曾给宝香上过两样酷刑:灌屎汤和打猫。所谓打猫,是把小狸猫装进妓女裤子里,扎紧裤脚,用藤鞭抽打狸猫。这是妓院惩罚过失妓女或不愿接客雏妓最狠手段。
那次用刑,戴戴也知道,“宝香姐心高气傲,哪儿受得这委屈?因为这个,她就想有自家身子,没人敢打。”
王饵说,他看宝香可怜,又是个聪明人,就出钱帮把。当然,他也从宝香身上占到“该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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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个头等妓院主要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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