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戴打开药瓶,倒出两颗药丸,麦粒大小,黑红色,说:“黄昊说这是用枣膏做成,里面含有巴豆、桂枝、蛇床子等药材磨制药粉,行房时可以助兴。但他不知道,其实这是美容用药丸[17],里头含信石,也吃过。”
问,宝香也不知道这是什药?
戴戴说:“和宝香姐起时,黄昊把这药丸碾碎涂在角先生上。幸亏今天不是真要睡他,向他要这药瓶研究下。”
夸她懂得多,不管相公馆还是妓院小班,都是行家,“但还是不明白,这个人,宝香图他什?”
戴戴沉默会儿,点根烟,说:“图心里舒坦。在粉子胡同时候,也总想着自己也当当客人,被男人伺候。”
这花宝宝端上盘瓜子,就给点烟,问贵姓。随便应付会儿,抽两支烟,觉得无聊。比起坐在妓院抽烟,更喜欢和戴戴坐茶馆。
大约半个时辰,估计着时间差不多,就丢下两块钱,离开。
10点钟,和戴戴在全聚德附近茶馆碰面。她拿个香囊,丢在桌上,说:“抓到凶手。”
打开香囊,里头是个彩釉小瓷瓶,上面印着春宫画。问,这是什?
“姓黄说是春药,要给助兴。”
点半,姨娘又去敲宝香房门,里头应声“睡”。知道人回来,姨娘就安心。
没想到,这成宝香说最后句话。早上10点多,送水伙计敲门不应,开门进房间,宝香躺在床上,已经凉透。
摸清楚宝香死前几天事情,已经是30号下午。戴戴确信,就是黄昊给宝香下毒。两人关系亲密,这男人又跳槽去嫖小知己,以宝香性格,肯定大闹。
说,嫌疑非常大,但也不能太肯定,“黄昊大小也算个角儿,因为妓女争风吃醋就下毒手,不太合理。”
戴戴说,那就去查查他,问她怎查。
戴戴越说越生气,指着鼻子大骂男人没良心,“这小子说宝香姐虐待他,见不得他和别女人在起,他就非要去逛妓院。”
“虐待能想象,但也不至于要害死宝香吧。”
“害人不是他
“你真把他睡?”
“上床,可没做什!”戴戴拍桌子就吼,“这小子是个兔儿爷,衰!”
听得稀里糊涂,让她说明白点。原来戴戴和黄昊在全聚德喝到酒酣耳热,就去旅馆。坐在床上没聊会儿,戴戴就问出话来,这黄昊学戏之前,在八大胡同做“相公”,是个不能行人事(阳衰)小唱。
问,阳衰还能搞女人?
戴戴说:“用角先生[16]。”
“简单啊,嫖他。这个小白脸,傍着宝香姐,还去嫖小知己,不是个有主心骨男人。”
戴戴真就打扮起来,买票去广和楼听戏,散场后,成功搭上黄昊,两人去前门大街全聚德。
戴戴走以后,去三红班,想会会那个小知己。进门,跑厅龟奴就把请进间房,问:“大爷有熟人没?”摇摇头。这伙计吆喝声“见客”,四五个姑娘从门外过来,每个姑娘走过,伙计就报名字。
问,哪个是小知己姑娘?
伙计笑,说:“真不巧,出条子去。”说着,拉来个梳辫子姑娘,“这是花宝宝,先陪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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