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天坛北门黑市（今东晓市街
带）有专收水管
。”他说得起劲儿，拿小棍拨弄那死老鼠，“要能再多冲出几只，没人敢吃这水
，水厂关门，
也省心。”
又看看那老鼠，让小宝过去再开下水闸。巡警说干啥，过去拦小宝。拉住他：“管子那
长，万还有老鼠呢。”
管口淌出水来，流在地上，上面漂层老鼠黑毛。淌会儿，水清澈起来。手上使劲，喷出股水柱，地上积起摊水，小宝关上水闸：“八成干净。”
弯腰瞅瞅那摊水，说：“确实就干净八成。”
那摊水慢慢淌开，现出段白色东西，小手指般长。从巡警手里拿过小棍，拨两下，那东西滚到小宝脚下——×，就是根小指头，被水泡得皱起层褶子，指甲白得发亮。巡警声惨叫，佩刀丢在地上。
电话说西四不出水，得从这儿查查主管道。主管道有小孩腕子粗细，老刘拿钎子往里轻轻捅，说有东西。他掏出手电，让帮他往里照着。问他掏出什。
“看不清，拐角那儿黑乎乎团。”
小宝用手背敲敲管子，说让试试，说完蹲下马步，手握住管口，手在拐弯处猛拍掌，只听“砰”声响，管口喷出几股水，老刘拽拽钎子，慢慢往外扯。条白白细线从管口冒出来。小宝住外揪，团黑黝黝东西甩出来，水花溅脸。
小宝大叫声，把那东西啪地摔在地上——是只龇牙咧嘴大老鼠，皮毛泡得黑亮，尾巴已经没毛，露着白森森皮。
骂声，往后退步。围观人叫成团，比看戏还热闹，有人坐着胶皮经过，特意停下看。老刘吓坏，赶紧让水夫去找巡警，拉到边说这事儿严重，“这算工程问题，要倒霉。”
中午，全城停自来水，东直门水厂和城内主管道沿线，都安排巡警和水厂工程师，查找手指和老鼠来源。东直门自来水厂和西分局被记者堵门，老刘怕被抓去采访，躲进家。他说，这事儿比前阵子上海自来水事儿[4]还要严重，自己恐怕要丢工作。
今年6月份，上海传言东洋浪
盯着那老鼠看会儿，说这事能帮你查，但你先把家那管子闸关。老刘拍脑袋：“不只关你家，估计全城都得关。”说完叫辆胶皮去水厂，工具箱也没来得及收拾。
巡警收拾死老鼠，抱怨个不停：“守着水龙头，从没安生过，不是水三儿打架，就是有人偷水管。”
给他递上烟，说自己是记者，有啥麻烦事儿可以说说。他点烟，张嘴就骂娘：“都说水管是好玩意儿，但谁他妈知道这好玩意儿招贼啊！”自从他在西四牌楼巡逻，半年里抓过不下20个偷水管贼——管子、龙头、螺丝帽、铁锁——只要能卸掉，都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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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直门水厂建立之初，往北京城开两条主管道，把外城绕周，城里住户在家里装专线，就从主管道接分管道。地下管道直径约400-450毫米，分管道直径约150-200毫米。皇城内并未通自来水，因为自来水厂是民营企业，未经z.府批准，不得从事与皇室有关经营活动。图片来自北京自来水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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