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冬天也没养花，但警察查过
。”
小宝打着手电，沿花园绕
圈，抓起地上
泥土闻。闻会儿，他在积水池西边停下，喊
过去，说有味儿。抓把泥土闻，说这不是粪味儿啊？
“是粪味儿，但这粪味儿不纯，有其他东西。”
这里有个砖盖花窖，顶上铺厚厚层秫秸秆。苏经理找人打开花窖门，迎面卷出股透着粪臭热气。小宝鼻子确实灵——花窖里挖出三大张油纸和张深蓝葛布，葛布里头包着个男人脑袋，不是水厂人。
第二天，北京城所有报纸都在讲水厂碎尸故事。
人往杨树浦自来水厂水池投毒，当时正在抵制日货，各大报纸写得火热，甚至警察也上街捉人。整个夏天闹得人心惶惶，中国人不敢喝水，日本人不敢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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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爷笔记中夹着张老名片，上面印名字是他字——禾白。太爷爷原名金穆，字禾白
晚上，和小宝跟老刘回西分局，见到自来水公司苏厂长。老刘介绍，说是记者。苏厂长看名片，马上给公司总经理打个电话，想让进厂调查，写个文章。
北京自来水厂从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建厂，最看重就是报纸宣传。最早两年盛传“洋胰子水”谣言，靠就是报纸辟谣。
小报讲奇闻，编个《大老鼠同小拇指底水管漂流记》。大报谈政经，列出自来水厂近年来大小争议，说《自来水厂碎尸污染京师人心惶惶，阴水管事故频出举步维艰》。甚至有报纸大谈因果报应，说自来水管穿过城外座墓地，十年来，城里喝水都是从尸体中间输送来。
小宝翻半天《白日新闻》，在第二版角落找到自来水公司联合警察厅发声明：“污染事故系意外造成，水厂将尽快检测水源并恢复供水。”
但这声明毫无作用，没人相信是意外。南城西城自来水住户围堵西分局，要求退钱。平时售卖自来水筹商铺老板，也跟去凑热闹，要求退水筹，不再代理销售。外城圈原来卖自来水地方，都换成临时井水铺，路边停水车比拉活儿胶皮车还多。有些地方，买水人把胡同口都堵住，边排队边聊水厂案子。有人说自来水厂害人，从坟地挖死人，往水塔里头搁，还有人说这事是日本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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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年，京师自来水公司分别在孙河与东直门建造水厂。
点点头，说必须查查，出事儿那管子里水，们天天喝。苏厂长掏出怀表看看，说要不咱们现在就去东直门，“警察下午已经查到东西，蓄水池里泡个死人。”
小宝来劲儿，问怎
死。苏厂长皱下眉头：“也不算个死人，是碎块。”
自来水厂建在东直门外，占两百多亩地，厂里有四个大水池，全北京自来水都先在这里进行氯化消毒，再输送到城内。老刘说，这四个水池装满水，够全城用上八九个小时。
碎尸是在锅炉房附近小蓄水池里发现，有小腿、半拉脚丫子、劈开大腿、半个屁股，还有团团碎器官，全都泡得发白。根据尸体碎片推测，是个二十多岁男人，但还没有找到脑袋。
问苏经理厂里什地方最不常有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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