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小宝就正常,表情神态和从前样,但却再不说句话,叫他也不理。练剑之前,他告诉过,旦练成就不能动怒,不以手指人,但却没说会变成哑巴。让他用笔写字告诉怎,他说没事,问他什时候找薛天报仇,也不回答。
9月底天早上,宣武门那个丁师兄忽然找上门来,说薛天出事。他拿着张《晨报》,让看上面新闻:京师警察厅恐武人以武犯禁,特别通饬各区属,禁止武人开会,以杜争端而防意外。
他说,最近薛天办万国比武大会声势太大,惊动警察厅,新上任厅长殷鸿寿狠抓聚众集会,发公告要禁止比武大会。正说着,小宝进来,丁师兄拉住他说:“上回怎不吭声就走?师父不说,也没敢多问。”
小宝没吭声,忙接过话,说那天伤风寒,小宝送回来,直没顾上去说声。丁师兄没再细问,把报纸递给小宝,说:“师父可能会惹上警察厅。”
昨天,他听见家里拉包车几个车夫聊天,说薛天最近坐车去几次警察厅,还去几回廊坊头条。他知道薛
知道,但只能试试,再说,戴戴来肯定咋咋呼呼,不惹上邪物也能吵死。
见他很认真,就按他说,每天夜里他闭门练功时也关起大门,关掉灯在屋外守着,怕万有人打扰出什事。
之后星期,除出门找汪亮和周树人吃顿饭,其余时间都在家待着。
周树人前几年写不少小说,最近又在做翻译。他约和汪亮到东兴楼吃饭,说翻译篇《苏鲁支序言》(苏鲁支即是查拉斯图特拉,是尼采著作《查拉斯图特拉如是说》中先哲),让俩看看。
周树人听薛天案子,很惊讶,说拳乱都过去20年,还这多人相信武术神效,实在太不开化。和汪亮也同意,说拳脚总也抵不过枪炮。
话虽这说,小宝练功最后天,却吓到。那天夜里,小宝说到关键时刻,让拿好枪在窗外看着,“要是感觉发出动静不像是人,就开枪打死。”
连续熬夜太多,精神恍惚,点头答应他,在西屋门外拉把椅子坐着,身边放几个装大粪罐子,准备必要时破邪术。
西屋里片昏暗,烛光忽明忽暗,墙上挂幅画,画是黑乎乎团,似烟非烟,似乎能看出鼻子眼来,似乎又看不着,那把长剑就供在画下面案台上。小宝动不动坐在案台跟前,低着头念咒,那把剑忽然就抖动下,发出嗡鸣声。他站起身,捧起剑,托过头顶,对着那画又念通咒语。案台上大蜡烛忽闪几下就灭,也不知是不是小宝吹。缕青烟从灭掉蜡烛上腾起,在半空中越积越多,越积越浓,最后竟有些类似怪画里东西。这时,小宝把剑向那团怪烟挥去,只听声若有似无叹息,烟雾随着剑游动,渐渐化入剑里。
小宝闭起眼调息,又猛地睁开眼,心里咯噔下,不由得握紧枪。
小宝表情起变化,就像那晚薛天脸上狰狞。定睛看,又没有变,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手心里全是汗,枪提起又放下。死死盯着小宝脸,仔细看那鼻子、眼睛和眉毛,次次确定这是小宝,终于丢开手里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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