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兰部昼夜行军,赶到祁门附近,全力抵挡李秀成部进攻。由于李秀成不知道曾国藩大本营在祁门,没有全力进军祁门,部队退出羊栈岭,绕道进浙江。
虽然皖南形势得到缓解,危机并没有解除。不久,太平军又先后兵分两路进军祁门,这次,是太平天国主将陈玉成亲自率领人马。形势变得异常紧急:在北面,太平军攻到仅离祁门二十里地方;在南面,太平军李世贤部攻克景德镇,皖南镇总兵陈大富战死;在东面,李秀成部也从浙江境内掉转方向,再次向徽州发起攻击。曾国藩又次陷入包围之中。1861年4月,曾国藩由祁门赴休宁,调集徽州境内各军进攻徽州府,以期打开通往浙江之路,徽州府太平军乘夜出城偷袭,湘军大败溃散,太平军乘胜追击,将曾国藩围困在休宁。高度危机之时,曾国藩只好坐在大帐之中,再次给儿子纪泽、纪鸿写信。从这封信中,们看不到慌乱,却能感受到事态危急;还可以管窥曾国藩真实思想——很明显,这已算是封遗书:
接到你们二月二十三日来信,知道家中兄弟五房都很平安,心中很安慰。在初三日到达安徽休宁县,就听到景德镇失守消息。初四日所写家书,托你们九叔曾国荃寄回湖南老家,已经讲到此地局势十分危急,恐怕难以支持下去。但还想到可以强攻徽州,如果得手,还是条生路。初五日强攻徽州,强中营和湘前营在西门受到次挫败;十二日再攻,未能引诱敌人出城战;当夜二更天,敌人偷偷出城打劫营寨村庄,强中营和湘前营大败。……目前局势更加紧急,四面都被阻塞,外面接济已断绝。经过这次大败,军心受到很大震动。所盼望是左宗棠军队可以打败景德镇和乐平敌人,鲍超军队能从江西湖口迅速来救援,事情或许可能有转机,不然话,这里就不堪设想。
自从投入军事以来,即抱着种临危受命志向。丁巳和戊午那两年在家养病,常常怕自己突然在家中去世,违背初志,失信于天下人。后来起复再出山打仗,意志尤其坚定。这次即使遇到什不测之祸,也毫无牵恋。回想自己,从小贫穷无知,现在能官至品大员,年龄也已过五十,在外面也稍有点名声,又手握兵权,占据高位,还有什可遗憾呢?只是对古文和诗歌,都花不少精力,苦苦地加以探索,但是没有好好地创作,在这方面施展才华,打开条大路。对古文研究尤其有根源和依据,如果现在突然死,那些心得,就永远无人领会。书法用功较浅,但近年也深入些。这三方面无所成,心中不免耿耿于怀。
至于行军打仗,本来不是专长。因为打仗要用奇兵,而性格太平易;打仗要欺骗对方,而性格太直,这怎能对付兵势滔天敌人?以前虽然有些胜利捷报,那也是侥幸,并不是应得战果。你们兄弟长大之后,切切不可涉足于军队之间,这种事难以见功业,而且容易造下大孽,尤其会留给后代人非难口实。长久地在行军中生活,每天如同坐在针毡上样。稍可安慰是没有辜负最初愿望,没有辜负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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