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装作若无其事,步步地缓缓远离伯爵家那群用人。对他而言,不知得费多大努力才能不着痕迹地离开现场,感觉好像随时都会被人拦下大喝声“站住”般,眼下他,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所幸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反常举动,他才得以安然退回屋檐下围观人少之处,接下来,他口气冲向大门。定睛看,门前正。停着辆警用自行车,他二话不说猛然跳上车,也没有既定目标,随即埋头猛踩踏板。
两侧房子“刷刷刷”地向后飞。好几次他都因为差点儿撞上来往行人而跌下车子,路上他就在这惊险场面中躲闪行人继续往前飞驰。他完全不清楚目前自己到底身处哪区,当他即将到达热闹电车大道时,旋即转弯朝冷清僻静地方骑去。
不知在大太阳下骑多久,彦太郎觉得应该
任何异样。虽然心头不时涌现种难以名状不安,但那是从何而来不安,他时还没有头绪。
虽美其名为庭院,其实不过是彦太郎家后门外约四五间见方清冷空地。彦太郎家对面是伯爵三层洋房,右手边隔着堵高墙,高墙外是马路,左手边则是通往洋房玄关。中央放着主人家老旧得几近崩坏藤椅。
警方当然是针对他杀假设进行调查,可惜尸体周遭并末发现任何疑似加害者留下凶器或线索。空地每个角落也都搜遍,除沿着洋房种植五六棵杉树外,仅剩片完全没有种树也没有任何盆栽空旷沙地,上面找不到任何石块、木条乃至切足以作为凶器物品。
唯可疑地方,就是距离藤椅约间之处,在杉树下杂草间,掉落着束大丽花,只是当时没有任何人留意到这束花。或者应该说,纵使看到也没特别放在心上。他们寻找大多是条手巾、个皮夹之类所谓遗留物。
调查进行到最后,可供参考线索如今也仅剩脚印而已。幸运是,这阵子直在下雨,地面变得较以往湿滑,前晚雨停后脚印仍清晰地留在地上。不过打从今早起就不断有人走来走去,想要以此作为突破口,还得费不少工夫调查。过好会儿,总算逐厘清脚印各属于谁,最后仅剩双可疑脚印。
单从脚印来看,这是双鞋幅很宽家常木屐,这双脚印踩得地上到处都是,看来此人曾在这带徘徊。与此同时,名刑警依循脚印方向搜索,竟意外地发现脚印是从彦太郎家檐廊出发,而后又回到檐廊。而且,檐廊下常见脱鞋石上,正放着双与那脚印完全致旧桐木家常木屐。
刑警开始着手调查脚印时,彦太郎就已经注意到那双桐木旧木屐。自从发现父亲遗体后他次也没进过屋里,由此可断定,那脚印定是昨夜留下,那,到底是谁穿过那双木屐呢…
在这瞬间,他想通件事。他好不容易才勉强支撑着没让自己当场昏厥。此刻,仿佛有种黏稠液体在他脑中如旋涡般搅和,他双眼犹如镜头失焦照相机,四周景色倏然模糊。之后,自己挥舞桌上那沉重镇尺朝父亲脑门砸下景象如鬼魅幻影般倏然浮现,这无异于起惨绝人寰人间悲剧。
“逃吧,逃吧,赶快逃走。”
不知是谁在他耳边慌张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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