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垂下眼睛,“是没本事,答应捧你,总也捧不红,你不高兴,那还不是理所应当吗?”
白杨简直要被他说倒。金世安把话全说完,根本没留给他道歉余地,他能说什?给他跪下磕头认错吗?
还是以后就这样做普通朋友?
白杨只怕他说出什他不愿意听话,强行调转话头:“你怎想起来跑去写剧本。”
世安沉默片刻,抬眼向他笑:“说,你可不要笑,就是想做个配得上你人。”
白杨很希望世安嘲讽他顿,或者骂他下——比起这些,他更怕世安什也不说,转身就走。
世安却在栏杆上靠着,点上烟,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月亮升起来,月光照下来,照在这个经历几十年风风雨雨小街上,天灾人祸,战争和建设,早就消磨这条街曾经有过所有痕迹。
“杨杨,很想你。”
世安忽然说。
白杨想和他说话,“这个沈白露就是你朋友?”
世安答非所问,“你也觉得这个少爷很坏,是不是。”
“……换成是你话,定不会对沈白露这样坏。”白杨望着他,“后来怎样?”
世安摇摇头,“不知道,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沈白露。”
“安世静呢?”
本繁华过,现在面临拆迁,斑驳墙上画许多圆圈“拆”字。
“下来吧。”
世安说。
白杨乖顺地抓着围巾下车,世安从他手上拿下围巾,又给他围在脖子上。
手指经过白杨脸,白杨顿顿,他也顿顿。
白杨被他噎得无话可说。眼泪在他眼里滚,可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脸去跟金世安哭。
“……金世安,错。”
金世安话,说得可怕,白杨真怕他下句就是再也不见。可他还是不肯说对不起,他只愿意说他错。
错还能改。而情人对不起就是再见。
世安却连这句
白杨只觉得心在滚水里浸下。
“你不用觉得对不住,”世安望着白杨,“也没有什想不开,咱们原本就是朋友,没有那层,也还是朋友。”
白杨被他说得愣住。
世安叹口气,“不会逼你做什,你喜欢做明星,那就好好去做。能在电视上看看你,也觉得挺心满意足。”
白杨眼圈儿红:“你干嘛不怪?”
“也没有再见过他。”
白杨望着他,他也望着白杨,冬日夜风吹过来,在这个僻静巷子里吹出呜咽微声,显得格外凄凉。
金世安到底是孤独。他朋友,都湮灭在时间里,而他再也回不去。
他现在只有他,而他把他丢下。
白杨难过地想。
这是《秦淮梦》里其中重要场,沈白露在这里以死相逼,终于离开安世静,走出安公馆。
生死场,悲欢地,后人又在这里写过无数绮艳哀怅故事。
几十年过去,风雅余韵都已经荡然无存,这里不再有沈白露,也不再有帽儿巷,这里变成毫不起眼民居,排排九十年代风格住宅楼。街前小桥还在,护城河也在,冬季里水干河竭,只落着厚厚枯叶。
白杨听世安慢慢讲完这最后段戏,恐怕他立刻就要回去,只好说,“这个大少爷,有点太坏,剧情改改就好。”
世安回过头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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