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 9）

……在这里等待第场雪降临也不错。如果是在这里，就可以心平气和地等待。

他踏着刚刚开始腐烂潮湿落叶，从琴乃汤出发，在河边狭窄捷径上路向北往上走。过十五分钟左右，他来到个略为开阔场所。溪流从上游突然拐弯，形成个潭，其内侧则成小河滩。这个地方人称龙之潭。在潭旁，只能隐约听到沉静下来潺潺水声，完全没有人气息，只有野鸟寂寥鸣叫声和凉风把针叶树摇得簌簌作响声音。

几乎直抵天空树枝肆意伸展着，潭内侧虽说是河滩，却只是个滚着嶙峋乱石场所，粗砾不堪，不是铺开塑料纸吃午饭悠闲之地。而且在潭外侧，水流比较湍急地方，耸立着刀削般笔直崖，严重遮蔽视野。河滩背后又紧接着山陡坡，通向上游道路在这里被截断，所以，死胡同般憋屈感无比鲜明。

河滩最里面，正对着潭方向，有块巨大岩石从山坡边竖起，直指天空。这块简直像是从树木间骤然出现在人眼前突出岩石高约四米，其前端向潭方向探出着，有定角度倾斜。由于河滩狭小，存在感比它外观看起来更强。这块把周围切压倒暗灰色岩石，名叫龙之首。

虽然是双臂展开也及不上其宽度大岩石，却像个四角锥似，干脆利落地向着上方变细变小，唯有前端略呈弯曲，打横向潭伸展。据说它形状像被斩首龙，因此被命名为龙之首。

这样话，就不该是“龙之首”而是“龙之胴体”啊。不过，根据村子传说，曾经为村子带来灾难龙被消灭后化成这块岩石，被斩下首级长眠于岩下。

大岩正面下部被掏空块，空洞高约五十厘米，深约三十厘米。换个角度看，未必不能理解为祭祀龙首祠堂。不过，虽然是传说中遗迹，这河滩上却没有注连绳[1]和指示牌。如果不是事先听过故事，人们大概会想着“只是块单纯怪石头”，毫不在意地走过吧。

静马在身边挑块合适岩石坐下，抬头看着龙之首。从遮蔽着天空树枝间泻下阳光，在岩石表面投下斑驳阴影，宛如龙鳞。而且每次有风吹来，斑驳阴影就会摇晃，看起来就像是失去首级龙还活着样。

他姑且把钓具往脚边放，正如这三日间直做那样，从左侧起步，向岩上部攀去。土质虽然干燥但有黏性，沿着斜坡很容易扒上去。以前就有很多不文明爬岩人吧。岩面上有些感觉挺不错、可以当落脚点小坑。因为龙之首右侧有三块大岩密集在起，不好下脚，所以攀登用小坑都集中在左侧。

龙之首前端是横向延伸出去，上方平整，可以坐在顶端。由于宽度厚度都十分充足，坐上个人也不会折断。

从上面掉下来会怎样？最初，静马只是怀着单纯好奇心，试着爬上去，上去后却发现意外心旷神怡。结果，他每天过午都会走出旅馆，在这特等席上迷迷糊糊坐到太阳下山。因为崖比岩更高，所以视野并不好。不过，迫在眉睫憋屈感和朝向天空那种“简直只能向天上进发、唯此途”开放感，他非常喜欢。从河上吹来冬季风，不时拂过他面颊和衣领，阳光却意外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