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马不由得说出辩解话。在辩解时候,并没有立刻意识到自己正在承认错误。
“也就是说,虽然这里没写禁止,可你也知道不能攀爬,对吧?”
少女用高亮通透语声直指要害,静马无言以对。她则从怀里取出扇子掩口轻笑。
“总之你先下来再说?别担心,不是这个村子里人,所以没有谴责你意思。”
不是这个村子里人?但是,居然会有穿成这样旅行人?
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安居之所。这天,他也如既往地、单纯地眺望天空。然而当山鸟飞起声响让他情不自禁回转过身时,他发现斜后上方山腹中,有个浅褐色西洋风尖塔从树木间露出来。那个塔在地上是看不到,他又直只顾眺望潭方向,所以直到此刻才发现。虽然只能望见尖塔上半部分,但隐约可见,在西洋风圆锥形屋顶下,豪奢露台向这边突出着。距离太远,因此不知道细节如何。从位置来判断,大概是琴折家建筑物吧。
所谓琴折家,是几乎拥有栖苅村全部山林土豪。据说是打倒静马胯下这条龙英雄后裔,至今依然深受村人尊敬。琴乃汤老板久弥也是琴折家旁系。
静马想起久弥昨晚说话。最初,为监视被打倒龙,那里才建造塔。据说以前是老式望楼,大正时期才建起西洋风尖塔,取代望楼。
这说起来,自己竟跨坐在如此重要史迹上,如果有人来盘问,可能会变成大麻烦。静马心头突然涌起不安。麻烦绝对要避免,但这个场所实在是太让人心旷神怡,他不想放弃。
“你在那里干吗?”
静马正要这问,忽然想起来,他来琴乃汤时候已经有组客人先到。是父女俩,半个月前就开始逗留在此。父亲呢,静马见过几次,也寒暄过,但女儿却次也没见过。据久弥说,他俩是占卜师,以父女组合形式周游各地。父亲大概是四十五岁,哪怕在旅馆里,也会用笔挺藏青色三件套西服全副武装,表情与口吻都给人刻板感觉。静马对占卜师这种职业有先入之见,总觉得他这形象不怎对劲。不过,细问下来
正在静马犹豫着是否要在引发纷争前下岩时,脚下突然传来年轻女性声音。
他慌慌张张往下看,声音主人是个身材娇小少女,像个高中生。她仰着白皙脸,从下面望着自己。
被她这突然叫,静马自然很吃惊,但更让他吃惊是她衣着,那简直就像是从平安时代冲出来古风装束啊。这衣服应该是叫水干[2]吧,静马心想,牛若丸[3]穿那种。上部是用薄薄纯白布料绕颈覆盖衣襟,在右肩处以细带固定。两肩有裂缝,能看到里面赤色单衣。白色细带穿过舒展袖口垂在下方,胸部与肘部各有两个堇色菊缀纵列着。衣摆垂向前,衣摆下面红裙裤在脚腕处扎起来。也许正是因此,下面松松垮垮地膨胀着。脚上似乎穿着足袋[4]和黑鞋。毕竟是因为没戴乌帽子吧,少女那乌黑靓丽长发在脑后用白布扎成束。
是村里人?是神职人员还是什?静马看不清少女细微表情,但从她口气里能感觉出谴责意味。
“在眺望风景,不行吗?又没写禁止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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