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
脸到现在还隐隐发烫，但
颗心已镇定下来，说:“
不知道季先生已经结婚
，恭喜。”
季明轩定定看他眼，而后露出点笑容，右手无意识地碰碰左手。沈默注意到他手上没戴婚戒，只左手无名指上有圈细白印子，这是长年戴戒指留下痕迹。
沈默手上也有相同痕迹。
季明轩端起咖
沈默猜想，季明轩小时候肯定也是这副神气。他几乎是毫无缘由地喜欢上这孩子。
“小宁饿不饿？要吃些点心吗？”
季宁瞅瞅季明轩，说:“爸不让乱吃东西。”
他点也不怕生，拉着沈默手道:“叔叔陪玩。”
沈默刚想回答，就听季明轩道:“叔叔手受伤，改天再陪你玩吧。”
那男孩眨眨眼睛，有点儿小委屈，却还是磕磕巴巴道:“爸、爸。”
沈默如被人当面打个耳光，半边脸孔都发麻，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十足可笑。他怎
会没想到呢？季明轩身边从来不会缺人陪伴。
这时个穿着得体中年女子匆忙赶过来，看起来像是保姆类，季明轩比个手势叫她退开，将那男孩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指着沈默道:“跟叔叔打个招呼。”
那男孩十分听话，先打量沈默眼，然后开口道:“叔叔好。”
他五官还没长开，但分明遗传季家人美貌，配上身上小西装，副小小绅士模样。
咖啡杯来掩饰下。
两人之间又无话可说。沈默不敢问起季安安，他在国内听到过些消息，知道三年前她就已经……季明轩只有季安安个亲人，不知是怎样伤心？就连沈默也难受好几天。后来他招人时录用大学刚毕业杨月，也是因为她活泼性格跟季安安有些相像。
季明轩涂药手势很细致，但他动作再慢，这药总有涂好时候。他涂完药，将沈默手看又看，说:“好。”
沈默呆呆说:“哦。”
不知道接下来该道谢还是道别？
边说边向那中年女子使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意，走过来将季宁抱走。季宁似乎跟沈默投缘，使劲探出身来朝他挥手:“叔叔byebye——”
沈默目光跟着他走阵，才转回来看向季明轩:“小宁真是可爱。”
“平常在家里顽皮得不像话，到外面才乖些。”
“季先生也是来度假？”
“来谈生意。季宁没人照顾，只好带在身边。”
沈默心中再是五味杂陈，也不由得回他微笑。
“你好，”他伸手摸摸男孩柔软黑发，问，“你叫什名字？”
“宁。”男孩中文说得不是特别溜，但发音还算标准，“季宁。”
“小宁今年几岁？”
季宁眼眸乌黑，慢吞吞伸出三根手指，颇有些得意劲儿，仿佛他长到三岁是相当不起事。
季明轩并不松开他手，脸上表情叫人捉摸不透。
这时候响起来阵脚步声。
沈默看见个三四岁小男孩朝这边跑过来。他头发乌黑，肤色白皙，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着，身上穿着合体小西装，远比泳池边那几个洋童更为漂亮。
他身边并无大人陪伴，却径直跑向季明轩，头扑进他怀里，仰起脸叫道:“Daddy！”
季明轩捏捏他脸，说:“用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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