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既风流又轻佻,实在动人得很,怜儿却瞧得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犹豫半天,方才开口说道:“堡主过去也结下过不少仇家,如今武功尚未恢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已经着过次道,难道还会再来第二次?”李凤来边说,边冷笑数下,轻轻巧巧地转个身,缓步踱出门去。
他身体确实还未痊愈。
握扇子手依然有些僵硬,路走得久脚也会疼,若在此时遇上对头,可真危险得很。但他实在忍耐不住,无论如何,亦要先见林沉面。
两家客栈离得并不算远,李凤来却费好些工夫,才走完这短短段路。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正是吃晚饭时候,大堂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李凤来挑个不起眼角落坐定,遥遥望过去,恰好瞧见林沉跟几个江湖侠士坐在处,正在喝酒闲聊。
“林公子?”怜儿面容僵,小心翼翼地说:“堡主,当初救你出来时候,曾经答应过林府二公子……”
“只要他肯帮忙救人,就绝不为难他们兄弟俩?”李凤来接着她话说下去,眸底寒光点点,嘻嘻笑道:“瞧起来……像是这种信守诺言正人君子吗?”
“当然不是。”
“很好。吩咐你事情都打听清楚?”
怜儿点点头,道:“林公子约几位江湖侠士起去西域打探魔教消息,今夜就住在隔壁客栈里,明天早出发。”
秋意渐浓。
凉凉夜风吹在脸上,带几分凛冽寒意。
身华服年轻男子立在窗边,正懒洋洋地眺望着窗外夜色。他相貌生得极为俊俏,双凤眸微微往上挑着,薄唇似弯非弯,便是不笑时候,也副脉脉含情模样。
他此刻目光虽然落在窗外,右手手腕却是转又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扇。
展开,收拢,收拢,展开。
不过几个月没见,那人似乎又清减不少,脸孔是贯苍白,说话时候
顿顿,声音越变越轻:“堡主是打算找他报仇吗?”
“是啊。”李凤来眯着眼睛笑笑,极爽快地应:“你说……该如何报复回去比较好?”
“堡主既然如此恨他,干脆就刀杀吧。”
“刀杀?岂不是太便宜他?”李凤来拿扇子遮住半边脸孔,黑眸幽幽暗暗,嗓音又低又哑。“林沉从前欠多少,如今都要讨回来。”
说话间,左手慢慢握成拳头,眼底逐渐泛起笑意。
如此反反复覆数十次之后,他忽然唰地声将扇子完全展开来,得意洋洋地摇摇,唇边勾出抹似有若无浅笑,风流倜傥,眉目宛然。
见状,站在旁边红衣女子立刻击起掌来,低呼道:“恭喜堡主大病痊愈,终于又能使扇子。段神医果然妙手回春、医术高明,不枉堡主拿两瓶“幻梦”解药作为交换。”
李凤来淡淡“嗯”声,双眼仍旧望着窗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态度懒散至极。
怜儿最擅察言观色,眼就瞧出他心情不悦,连忙唉声叹气地改口道:“可惜堡主在床上躺这多年,武功多半荒废。”
“功夫再重新练过就是,有什不起?”李凤来晃晃手中扇子,不急不缓地说:“不过在那之前,得先去会会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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