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崭新啼哭。初染猝然落泪,心力疲倦,直想回屋好好睡觉。
她在纸上写下:这是第次亲见原始生育。野蛮,血腥,残酷,绝望,挣扎,重生。此时此刻,脑海里蹦出全是这些短促惊慌词语。几乎连不成句子,几乎大气不敢出。而切终究是有希望,阳光竟然照进阴霾已久峡谷。新生婴儿在晨光里奋力哭喊。这崭新而绝望人生,又次开始轮回,看不见尽头。
峡谷里有座由土地庙改成小学,只有四个班,、二年级并在起,五、六年级也并在起。共不过四十来个孩子。村支书是校长兼所有班级数学语文老师。上课时,支书就从这个班跑到那个班,讲完布置作业。然后又到下个班。他用夹杂浓重方言普通话上课,然后孩子们也跟着他笑嘻嘻地学那极怪普通话。教室摇摇欲坠,低矮桌凳吱呀作响。初染只是在边看着这些孩子,内心复杂且压抑。她转身离开,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路回学校去,攀爬陡峭崎岖山岩,她身形矫捷,毫无畏惧。学校切都令她感到不真实。喧嚣,热闹,桃红柳绿,熙熙攘攘。这是另个世界,干净,体面,明媚,积极。年轻学生有皎洁纯净神色,这让她感到陌生。她在夜深时被噩梦惊醒,感觉自己成那村落里绝望疼痛难产少妇。
学校团委组织三下乡活动,去芭蕉个小镇。随行都是学校颇为出色学生干部。初染找关系,也寄身其间。大家在那里受到非常热烈欢迎,镇z.府披红挂绿,为这些高校来大学生接风。这座村镇已有明显现代开发痕迹,条件比那峡谷村庄要好很多,但还是贫瘠困窘。有些失学孩子背着硕大背篓站在水泥路上张望他们,神情漠然。中午镇z.府大摆宴席,开酒竟是XO。初染震怒,当下摔筷子。团委老师面子上很过不去,只能打圆场。
初染当天就离开。
周后,三下乡小组回到学校,带回许多照片,以及文字资料。照片上,身着统服装大学生与黑黝黝孩子站在起,笑容灿烂。美好假象。这些听话学生受到学校表彰,并在年终综合测评里加颇为可观分数。初染因不遵守组织纪律私自提前离队而受学院内警告处分。
她并不在乎。又抽出更多时间翻越山坡,沿崎岖隐蔽山路去往峡谷深处。那次,峡谷里刚刚下过,bao雨,山路泥泞潮湿。她竟脚踩空,滑下去好远,身上全部脏透,手亦被石头磨破,涌出鲜血。她艰难起身,在半山腰泉水里清洗双手。这时候,在小草坡那边,看见他。
他是谭。谭有明朗轮廓,忧郁桀骜眼神,谭手指沾着好闻油彩味道。谭像邂逅老朋友样望着她。又像关心小妹妹样责备她,路这难走,你怎进来?
她十分惊喜,渗血手掌已不觉得疼。他是她师兄,常常独自到山里画画。她感到亲切,上前看他画。画布上是大片苍茫湿润汹涌绿色,极富张力。她着迷,伸手去抚摸画布上凸凹色彩,笑容清澈。这以后,峡谷成为他们两人共同秘密,他到这里画画,她到村庄里去行走。有时候她会陪在他身边,看他笔落绚烂。有时候他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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