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忍不住笑起来,问:“那你是个修钢笔?”
“嗯,喜欢鼓捣鼓捣小机件,修修钢笔手表闹钟什,手风琴也敢拆开瞎鼓捣。不过你那支笔拆开看过,没法修,要换东西,
“你不管到哪里去,但想告诉你到哪里去,不行吗?”他歪着头,有点不讲理地说。
她窘得不知道说什,赶快跑到后面去。在屋外站会儿,才又跑回来,看见他坐在她桌子跟前,正在翻看她写作用本子。她抢上去,把本子合起来,嗔怪他:“怎不经人家许可就看人家东西?”
他微笑着,学她口气问:“怎不经人家许可就写人家?”
她急,分辩说:“哪里写你?提你名,道你姓?写是……决心书。”
他好奇地说:“没说你写呀,是说你不经那些抗日英雄许可就写人家。你写?在哪里?这不是你写村史吗?”
去。
过会儿,她听不见他声音,知道他已经走,又后悔得不行,如果他又去别什地方,几天不过来,那她不是错过今天这个难得机会?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想出去看看他往哪里走,即使看见个背影也可以让自己安心下。她刚站起来,转过身,就看见他正斜靠在她房间门框上看着她。
“你——要到哪里去?”他问。
“去——后面下。”
屋后有个简陋厕所,所以“去后面”就是上厕所意思。他笑下,说:“去吧,不耽搁你,在这儿等你。”
静秋不知道他刚才看见她决心书没有,很后悔说错话,也许他刚才看见是本子前面村史。还好他没再追问,而是拿出支新钢笔,说:“用这支笔写吧,老早就想给你买支,没机会出去。你那支漏水,你看你中指那里老是有块墨水印。”
她想起他确说过要买支笔给她。因为他老爱在衣服上面口袋那里插好几支笔,有次她笑他:“你真是大知识分子,挂这多钢笔。”
他笑着说:“你没听说过?挂支笔是大学生,挂两支笔是教授,挂三支笔是——”他卖个关子,不说下去。
“是什?挂三支笔是什?是作家?”
“挂三支笔是修钢笔。”
她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觉得几天不见,他好像瘦样,两边脸颊陷下去,下巴上胡子冒出来,她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个样子,他下巴总是刮得干干净净。她担心地问:“你在那边——好累呀?”
“不累呀,技术方面事情,不用什体力。”他摸摸自己脸,说,“瘦吧?睡不好……”
他直盯着她看,盯得她心里发毛,心想脸颊是不是也陷下去?她小声说:“怎你去二队那边……也不告诉大妈声呢?欢欢老问起你呢。”
他仍然盯着她,也小声说:“那天走得很急,没时间过来告诉你——们,后来在严家河等车时候,到邮局去告诉老大,以为他回来时会告诉你们,可能他忘。以后不能指望别人,还是自己过来告诉你下。”
静秋吓跳,他这是什意思?他好像看穿她心思,知道她这些天在找他样。她声明说:“你告诉干什?管你——到哪里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